何况,卫家那边可不是吃素的?,没那么好打发。
卫老夫人听闻自家本?该在?山中陪婆母清修的?孙媳妇,居然辗转进?了宫,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了过去,这会儿递了帖想要接回?孙媳妇。
大?昭以人伦孝道治世?,若是正常来论,即便皇帝也不能横加干涉,将人留在?宫中不放。
可周肆也不是一般的?皇帝,人就?是他弄进?来,决意要惹这一身腥,又怎会轻易放走。
“你啊,还是耳根子?软,由着这般偷着,白白给人占了便宜,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若是太妃自己,现下要不到名分,那也该真金白银的?收着,总之,不能亏。
当?然不可能,若不为将来考虑,沈旖也犯不着去寻许氏,不过这事儿不能跟太妃讲,太妃一心将她?往皇帝后宫里送,提了,反倒是多生事端。
见沈旖咬唇不语,似是不快,太妃暗叹一声,得了宠,仍是一副不争气的?样子?,这宠,又怎么可能长久。
兄长的?担忧不无道理,孩子?不争气,也只有他们做长辈的?帮忙筹划了。
“卫家那边,我暂且还能帮你挡上?一挡,可你自己也要上?心,把人伺候舒服了,要到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往后可就?吃香喝辣高枕无忧了。”
“劳姑母费心了。”不想谈的?话,沈旖也只能这么回?了。
此时的?许氏已回?国公府,焦急等待国公爷的?回?信,又不能显露出来,看到愈发失态,当?她?的?面把惯用的?紫砂杯具都?摔了,可见气得不轻。
“好一个金蝉脱壳,她?一个商户女,不想做卫家媳,难不成还要当?娘娘?”
本?是一时气话,可这个当?口说出来,意味着什么,那就?见仁见智了。
在?场四个儿媳,有的?那晚亲见皇帝对沈旖的?维护,还有的?,譬如许氏,是实打实知晓其中内情,未必就?是沈旖想要攀龙附凤,被?那位看上?了,可不是说拒就?能拒的?。
但无论如何,沈旖是不可能再做卫家媳了,她?儿子?不能有个这样的?妻,抖露了出去,叫世?人如何看待他。
许氏藏着大?秘密不能言明,只能干巴巴劝:“索性?人不在?,在?哪守不是守,进?了宫有太妃看着,我们也省心。”
胡氏向来机灵,之前种种,已经嗅到了玄机,心里也是惊,更不敢妄言,跟着许氏道:“二嫂说得对,新媳妇伶俐,搁府里,我们未必看得住。”
然而这话听到老夫人耳中,更是怒:“她?一个寡妇,不安安分分守着,还想作什么妖,给她?颜面就?蹬鼻子?上?脸了。”
刘氏没胡氏机灵劲,只会附和老夫人:“是的?,我们哪里待她?不薄,她?不守妇道,还胆大?妄为,出门一趟,竟然假死私逃,正经人家的?女子?可干不出这事。”
三儿媳张氏闻言,想笑又不敢,诓骗人进?府又不善待,第一日就?质疑新妇品性?,世?子?头七还未过,半夜打打闹闹地上?门,换门第高的?贵女,可没这么好欺负。
凡事有因有果,张氏没觉得沈旖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充其量也只能说用错了办法,太冲动。
许氏不愿再管沈旖的?事,只等国公爷的?消息再做决断,如今只想大?事化小,和稀泥道:“人已经进?了宫,太妃不愿放人,我们也没辙。”
老夫人恼道:“那我就?去求皇上?,圣旨赐的?婚,还能不从。”
太妃又如何,她?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出身大?家,儿子?孙子?都?是功臣,皇帝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许氏都?要忍不住冷笑了。
人都?已经监守自盗,心里怕早就?不知道为这赐婚悔了多少遍,上?赶着触人霉头,是嫌活太长,命太硬了。
事关卫家,许氏难得强硬一回?:“母亲莫急,我已书信寄往北边,且等国公爷定夺。”
胡氏亦是难得跟许氏意见一致:“是啊,反正人就?在?宫里,还能遁地不成。”
许是被?太多人惦记,跟前又有个最能折腾的?主,沈旖几宿没睡好,皮肤白,眼底青影也被?衬得明显,夜里周肆过来,捧着她?的?脸仔细瞧,颇有闲心地打趣:“朕日夜操劳,等闲不得空,可也没见你这般困顿。”
沈旖眼皮沉沉,没精打采:“皇上?等闲有空就?去操劳她?人的?夜,妾这里倒是不必记挂。”
气力?不济,这嘴皮子?还是一样的?硬。
周肆勾她?琼鼻:“一个你都?不够应付,哪里还有别的?空。”
男人幼稚起来,三岁孩童似的?,偏爱跟她?打这嘴上?官司,前世?的?周肆,也未见得有这般烦人。
沈旖懒理,推开男人,转身躺回?榻上?,继续打盹。
周肆手长手脚缠上?去,把她?整个人拢入怀中,揉着她?的?身,到了小腹那里,放轻了不少力?道。
“困成这样,该不会有了。”
惊闻噩耗,沈旖倏地坐起,曲起了膝盖。
周肆不察,又没防备,伟岸的?身躯一晃,往后直倒。
堂堂天子?,一个不慎,栽倒在?了榻边,以不甚雅观的?姿势。
沈旎捂住眼睛,迅速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