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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宜清醒(1 / 2)


他不?配合?谢韫舜意味深长的望着他,柔和的烛光中,他的神情波澜不?惊,这次的不?配合就像是他每次配合时那样的心安理得。

谢韫舜笃定的道:“皇上有权赦免。”

“皇后躺下说。”贺云开握了握她的肩,为她摆正?玉枕。

谢韫舜慢慢侧躺下,便?见他随即躺在她身旁,二人面对面侧躺。

贺云开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闭目,感?受着她孕育胎儿的身子?,和她温热的体温。

谢韫舜轻唤:“皇上?”

“朕在听。”贺云开依旧闭目,手不?再滑动,轻捂着。

谢韫舜清醒的道:“谢大人在早朝上奏请赦免元惟,百官附议,皇上顺理成章的赦免他,可?以吗?”

贺云开平静说道:“朕没有权力赦免他,有权力把他转移幽禁去别处。”

谢韫舜一怔。

贺云开睁眼,认真的看着她,认真说道:“他幽禁别处,皇后就不?能这么方便?与他随时相见了。”

面对他态度坚定的不?配合,谢韫舜不?禁喜忧参半,他对皇权有明?智的远虑,清楚知道元惟获释对他有极大的威胁,故而慎重。与此同时,她更?为惶然,翟太后的后尘深刻的在眼前晃动,待他养精蓄锐,有的放矢,幽禁元惟的那个冷宫无疑将是她余生?的栖身之所。

无论是他明?智的远虑,还是他别有用心的潜行,都让她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明?智,目光长远,在明?确的权衡之下,有所为有所不?为。忧的是她自己的下场,可?预料可?避免的下场。

她宁可?强大自己,集权在握的压制他禁锢他,让他无计可?施的安于现状,保他此生?无忧的寿终正?寝,适当的满足他需要?的行房和子?嗣。而不?是势均力敌时,二人反目成仇的较量。

她不?愿跟贺云开反目成仇,恢复贺元惟的权势是有危险,但不?防范贺云开的运筹帷幄危险更?大。明?不?可?怕,可?怕的是暗。最坏的结果,是她和贺云开联合对付贺元惟,绝不?能是她掉以轻心的忽然被贺云开压制住。两害相较取其轻,她需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皇上怎样才可?以赦免元惟呢?”谢韫舜定睛视之跟他谈判,只要?他配合,赦免贺元惟是众望所归,宗室和朝堂无异议,他顺势而为即可?,岂会没有权力。

她能清晰判断出别人的需求,为名为利为权,唯独他。他需要?什么?平日里他沉默寡言,对一切都清心寡欲,她感?知到的只有他热衷于床笫事?。

贺云开等?到了她问?出这句话,怎样才可?以赦免元惟?当他把元惟从?幽禁地转移到冷宫时,就准备好了以贺元惟的自由?跟她谈判。

他们二人相视,面对面,躺在宽大的龙凤床上,彼此的呼吸清浅可?闻。

亲政。这是贺云开唯一坚持的答案。

只要?不?是亲政,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他。谢韫舜内心很理智的坚定。

静默中,他们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心声。

贺云开知道当前不?是坦言的最佳时机,由?于借力于美丽的皇后,才得以风平浪静的除去了翟太后,平稳的不?可?思议。是皇后和善的推进谢家和翟家的联姻,是皇后果断的掌控住了后宫的权势,是皇后智谋的在宴席上放出那两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她的冷静和理智,防患了翟氏势力的动荡,封堵了悠悠众口。

一位有辅政权的翟太后被清除了,还有一位谢义仍是辅政权在握,极不?易撼动,需要?继续借力于美丽的皇后,让她平稳的清除掉谢义的辅政权。贺云开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亲政的最佳时机。

半晌,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没有权力赦免。”

谢韫舜蹙眉,她刚才分明?感?觉到他要?提出亲政的要?求,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闪现过小小的光芒。

贺云开懒散的坐起身,道:“皇后先入眠,朕去浴身。”

烛火熄灭了,谢韫舜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由?得冷静沉思如何能顺利的赦免贺元惟。当她迷糊的将要?入眠时,贺云开回来了,默不?做声的从?她背后拥抱着她。

翌日,在祥凤宫的正?殿,谢远川带着新婚夫人翟氏,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端坐在凤椅,看着翟容容娇羞温柔的垂首,温顺的依在谢远川身边,消瘦了许多。不?知道翟容容是否心甘情愿,亦不?知道是否认命。

她体面的赏赐了一番,祝贺他们百年?好合,注视着翟容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日你想要?告诉本宫的秘密是什么?”

翟容容垂首咬着唇,心潮翻涌,犹豫不?决。

谢远川瞧见娇妻的局促,安抚道:“如果忘了,就回禀娘娘忘记了。”

翟容容还是说出了两个秘密:“那年?中秋佳节,先帝突然宣布改立太子?之前,曾单独跟滕老密议了一个时辰。当朝皇上跟先帝的帝师滕老往来甚密。”

显然,这是明?显的暗示贺元惟被废黜跟贺云开有关,谢远川闻言震惊。

谢韫舜的神色平淡,如果不?是贺云开提前诉说了此事?,此刻她定会骇然的揣测。在翟容容忐忑不?安的等?待下,她若无其事?的道:“本宫已经知道。”

未能够引起惊涛骇浪,翟容容成了无趣的嚼舌者,自觉羞愧的无地自容。

“还有别的秘密吗?”谢韫舜冷静视之。

“没有了。”谢远川立刻代?替翟容容回应,随即他面朝翟容容,低沉声道:“夫人,今后事?关皇上和皇后的事?,除了为夫,一字不?准对别人言。”

翟容容咬唇,怯怯不?语。

目送谢远川携娇妻走出正?殿,谢韫舜便?去凉亭下,开始动笔绘画红梅白鹤,朵朵玫花小梅在苍劲枝桠,白鹤闲庭信步于花枝下,意境大气而娴静。

八月一过,就到了菊花盛开的九月。

颜家的全部商铺正?陆续换上鹤居士的画作,颜永义首先把精心裱褙的画作挂在霞庭湖畔的茶楼,这间茶楼是达官贵人们的聚集之地,他引以为豪的邀请亲朋好友前来赏画。

每隔五日见一次颜永义,前两次谢韫舜都亲自去了,带着新画作,跟颜永义交谈一番。第三次时,木桃疼惜皇后来回奔波,提议皇后莫亲自去了。

谢韫舜依然前去,她需要?亲自多去相见,彼此了解,让颜老板清楚的明?白她对他的信任和寄予的期望。

不?仅亲自去见颜永义,她也亲自常去见陆寄墨,鼓励他润色话本,让少年?心中建立信念。这些长久相辅相成的深交之人,值得她亲自前往。

这日,重阳佳节,宫廷设宴隆重款待宗室。开宴前,谢韫舜到乾龙宫,跟贺云开商议道:“皇上,今日皇家家宴,能不?能恩准元惟赴宴?”

贺云开平和的道:“皇后做主即可?。”

他竟然爽快的同意了,谢韫舜一诧,道:“谢谢皇上。”

说罢,她就步入暗道,找到元惟,要?让元惟出现在宗室的视野之中。然而,元惟沉稳的拒绝了,道:“我以幽禁之身赴宴,极不?妥当。”

谢韫舜清醒的道:“皇上恩准你赴宴,一为彰显皇上的宽厚,二为让宗室们对你的赦免更?为期待。”

“幽禁之身,终是不?妥。”贺元惟不?愿如此。

谢韫舜只好作罢。

待宴席散后,帝后一起回到祥凤宫,谢韫舜坐在榻上,再度跟贺云开商议:“皇上,赦免元惟,不?任命他担任官职,可?以吗?”

听她再度提及,且有所约束,贺云开沉默着。

谢韫舜希望能和他达成一致,不?惜缓和一步,在他良久的沉默中,她直面追问?:“皇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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