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怕是根本没有用的。
是不会让江伟星忌惮，不会让他不再来的。
许琴手还按在眼睛上没放下来，哽咽道：“小柔，你……你下次一定要先回屋，知道吗？我保护不了……但是我想保护你，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许琴放下手，眼睛很红，里面却已经没有了瑟缩与胆怯，满是坚定，亮得惊人：“我不需要你保护，你需要保护的只有你自己，我是你妈妈，该由我保护你，而不是让你去保护我，知道吗？”
她说得很慢，再加上哭，导致声音不那么清楚。
她那么胆小，听个敲门声都能被吓得划伤手。
她还很柔弱，给她上药的时候，那纤细的手腕，总让人觉得稍一用力，就能被折断。
但江柔毫不怀疑，下一秒江伟星上门，她就能挡在最前面，抗下一切。
虽死不惧，因为背后是她的女儿。
江柔仰头，慢慢眨了两下眼。
她低头，面无表情看向许琴：“没意义的，你挡在前面又能怎么样？”
许琴语塞：“我……”
“你先死，然后再让他杀了我吗？”
许琴心口梗塞，脸上满是痛苦，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没说话，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你保护不了我，所以别总往前冲，好好地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你怕什么？怕又有什么用？他出来了又怎么样？厨房里有刀，拿着还怕砍不过他吗？”
“江伟星既然自己不做人，你又何必把他当人？”
许琴一言不发。
江柔问：“还有，你到底为什么不离婚？”
江伟星甚至都不长时间和她们住在一起，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回来发泄打人，在许琴发工资的时候回来要钱。
两个人连丁点感情都没有，她为什么要这么忍着？
许琴摇摇头，“小柔你没必要知道，快了，大概快了，我之前一直都不能，也不想，但是他做了一件……让我觉得真的没办法接受的事情，也许真的很快，就要和他离婚了吧……”
江柔问：“你欠他的？”
见许琴还是摇头，江柔问：“你欠他父母的？”
许琴还是摇头，但江柔明显看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僵了一瞬。
江柔呼出一口气，“总之不要怕，他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很好对付的，没有必要怕。”
江伟星对许琴的折磨，不仅仅是家暴时的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理上的，哪怕他不在，这伤害也是持续的。
江柔蹲下，手按在许琴膝盖上，“妈，我既然是你女儿，你就信我一回，行吗？”
许琴看着她。
心中情绪翻滚，良久，小心翼翼地说：“要是真的需要用到刀，那就我来，伤了人要坐牢的……”
江柔一愣，忽然笑了，“你……你还真是……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忘了吗，我有锻炼身体……很厉害的。”
她刚醒来的时候，那么虚弱，那时候对上江伟星可能还需要用到刀。
至于现在，只要江伟星没有在看守所习得什么绝世武功，那他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他如果来，会被打一顿的可能性更大。
江柔根本没把江伟星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多关注他什么时候出来。
许琴因为害怕，恐怕一直都是在数着日子的。
在医院的时候，以前的江柔说她不用报仇。
她问许琴：“你想报复江伟星吗？”
许琴睁大眼睛，摇了摇头。
行吧。
这母女俩都是好人。
江柔站起身，“走了，去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天黑了。”
江柔原本想带许琴去吃顿好的，谁知她不去，一定要在路边小饭店里吃饭，“你赚了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可以留着买你想要的东西，随便吃点就行。”
江柔想起来上周五吃过的那家面店就不错，离小区也不远，便带着许琴过去了。
她上次吃了葱油面，这次点了份刀削面，许琴要了炒面，两个人吃过后又在外面逛了逛，买了二斤苹果才回家。
江伟星一直都没去。
记忆里，没有他住在哪里的信息，也许是和江柔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也许是住在另外的地方。
江柔不知道，估计也从没想过去知道。
回家后，许琴一眼看见沙发，想起小柔说，她最近一直在锻炼身体，没忍住看了看她，忽然道：“小柔，你好像确实……长高了一点。”
江柔：“！”
“家里有量身高的尺子吗？”
许琴指了指门框旁，“这里一直记录着你的身高。”
江柔走过去，挺直腰背，许琴抬手在她头顶划过，仔细看后说：“15……8，真的长高啦？3厘米呢。”
江柔点点头，没忍住笑了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