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门走进来，他低着头，不耐烦一扫，将桌上堆满的早餐全扫到地上。
溅起的豆浆沾到佟木裤腿，他气得想发火，然而看清来人，他硬生生将那声国骂咽回喉咙，拉拉外套，细声哼着歌转身往他座位走，假装无事发生过。
“站住。”祁湛开口。
佟木手一抖，腊月的天，他额头还是冒出细密的汗，他见识过祁湛揍人的模样，又狠又持久，对方怎么求饶都没用。他初中虽然也是校园一霸，但在祁湛面前，他就是弟弟，不，弟弟中的弟弟！
没想到祁湛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就是如此可怕的两个字！
他没有回头，来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干笑着问：“祁……祁湛同学，喊我有、有什么事吗？”
祁湛拉开椅子坐下，淡淡道：“你的垃圾一起带走。”
原来只是这样！佟木长舒口气：“马上！”他冲到角落抄起扫把，以极快的速度清理地上的狼藉，还顺带扫干净昨天值日同学忘记的角落。
简默为避开粉丝团，踩着铃声从后门进的教室。
他进来第一眼看向商陆，见单人桌变成双人桌，祁湛还坐旁边，他眉毛微微上挑，回到位置，他问佟木：“商陆怎么成了祁湛同桌？”
佟木不时往祁湛那边瞟了，确定祁湛睡着了，他悬着的心总算彻底落地，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转过身，手抵在嘴边，压低声音说：“老夏说还有一个月放假，先暂时这样坐着，下学期重排。”
简默从书包里随意扯出来一本书，也不管是不是待会儿上课的科目：“祁湛同意？”
“反正没反对吧，看起来好像相处得还……”佟木说着，脑子里冷不丁蹦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嘴巴渐渐张大。
简默捏着笔，等半天不见佟木继续，他食指曲起叩叩桌面：“在想什么？”
“我刚刚是在想……”佟木摸着后脑勺，艰难开口，“难道祁湛也和山哥一样……喜欢商陆？”
势如水火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生？这也太可怕了吧！
佟木做为班上唯一知道祁湛和祁止山真正关系的人，缩着肩抖了抖。
啪嗒。
简默手往上轻推，笔帽飞出去，他低头，在课本上画画，卷翘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哦。”
*
自习课和接下来三节课，祁湛都趴着。
商陆没有打扰他，安安静静学习。这几天忙着画图样，她的学习进度还停留在高二，她打算在这学期结束前看完高二的全部内容，这样假期她才有充足时间刺绣。
大幅刺绣极其耗时间，加之她绣的是最难的双面三异绣，至少需要一年功夫，她只有充分利用假期，才赶得及在祁湛明年生日前准备好礼物。
不过她还欠一样东西。
商陆看向祁湛宽阔的背，数据，祁湛的数据。
第四节课打铃后，她拿出水煮蛋，在蛋壳上画了个笑脸，写上几个字，然后从桌下伸到祁湛眼前。
祁湛并没有睡觉，他在纠结着。纠结昨天商陆的回答。
这丫头不会答应了吧？
她说过喜欢他。可除了这张脸，他一无是处，她是喜欢他的脸？祁止山勉勉强强也算是长得人模人样，不少女生喜欢。万一她觉得祁止山马马虎虎能凑合，答应了怎么办？
问，不问？
还是不问吧，她爱答应答应，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普通的同桌，他根本不关心她和谁恋爱。
只是……
她昨天才拜托他帮着补习英语，他也答应了，如果她现在跑去谈恋爱，那他岂不是白白整理了那本学习笔记？
他做事一向有始有终，只要她英语能考到150，无论她是和祁止山，王止山，还是赵止山谈恋爱，他都不会再管！
问！
祁湛深吸口气，正要抬头，一枚笑脸就出现在视野，还配有一行字：祁湛，我能抱抱你吗？
“……”
祁湛决定继续装睡。
答案，知道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从未有过的教导主任：“商陆同学，好好听课，认真学习，上课不许东想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