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世代行医,宁老又是个医痴,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不凡。
让他来给养猪场的猪治病,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材小用。
可作为一个医痴,只要觉得值得,别说给猪看病了,给老鼠看病都不觉得有什么。
虽说一个给人看病的大夫,擅长给牲畜看病,不是什么值得褒义的。
但宁庆生还是十分与有荣焉道:“我爷爷说了,万物生灵皆同根源,好的大夫,不仅能给人看病,就是牲畜禽类也能看。”
这世间但凡手里有些本事的,倨傲的多了去了。
别说古人,就是现代也不能免俗。
宁老能教出优秀的学生,自己怕也在医界很有些名头。
可这么个有名头的人,居然理所当然的说,给猪治病也是本事。
林月初一时觉得这位宁老当真是医痴,一时又十分敬佩。
其实养猪场的兽医不是空有本事的,加上猪癞这病也就麻烦些,没什么大问题。
压根也用不着宁老这样的大人物出手。
但林月初有别的思量,还就真请了宁老去养猪场。
林月初的养猪场是按现代各种系统建造的,跟古代传统的养猪场自然不一样。
宁庆生扶着爷爷走了一圈下来,也十分惊讶和佩服。
毕竟这个养猪场完全颠覆了,他对养猪环境的印象。
宁老活到这个岁数,吃过的盐比走过的路还多,但也是第一回见着这样的养猪场。
冬能供暖,夏能纳凉,排水排污更是一绝,还有给猪喂养的食物,并非单纯的潲水和猪草。
这一切,若非亲眼所见,他这么个见识的人,也想不到这么全面。
当下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夫人心思敏捷,非等闲之辈。”
说着又哈哈笑起来:“这猪癞之病,也非凶狠,想必猪场的大夫也能瞧,不过我心有所图,就厚着脸皮,捡个便宜了。”
宁老承认得大方,但对于治疗猪癞病也没含糊过去。
兽医所用之药确实对症,但效果慢不说,若是清理不干净,还有反复的可能。
宁老将几位兽医用的方子改了改,内用外服,同时攻克,又笑:“献丑了。”
改过的方子几位兽医传阅一番,纷纷心生佩服,还就着此事,多请教了几句。
宁老就喜欢不懂就问的学生,虽然这几位兽医并非他的学生,他也不吝啬的多说几句。
末了,还夸奖了一番这养猪场的消毒药水配得好。
林月初没插嘴,一直在旁看着。
直到都散了,这才笑眯眯的道:“我虽不懂医术,但看宁老教导,一针见血,直切要点,想来门生也不少。”
宁老没说话,宁庆生却是挺起胸膛,很是得意。
“夫人说得极是,我爷爷门下学生自然众多,邢师叔也不过是在太医院当差的其中之一。”
宁老面带笑意,他这一辈,最得意的并不是医术,而是他学生多。
旁人说他医术登峰造极,可自己明白,就算再登峰造极,也还有自己救不了的人。
反而是他教的学生,个个都是医术不俗。
倒不是因为这些学生医术多了不得,而是每出师一个学生,这世间便又多了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于教学生这事上,世人也都有不同的心思。
有的人觉得徒弟不在多而在精,收一两个传承衣钵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