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冷笑不语。
林家宝跟宋元清帮着多摆了套桌椅出来，四喜将厨房有多的菜品端出来，不多会便布置好了。
周大壮见林月初不是说说的，又想着一家子当真都饿着肚子。
到底还是红着脸，扶着老太太带着一双儿女走过去，讷讷的道：“我们吃完就走，吃完就走。”
因为已故奶奶的原因，即便知道蒋外婆不是奶奶，林月初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当看见老人家步履不稳，便是叫人扶着也要伸手摸索时，不由得拧眉。
仔细望向那双眼，却发现她瞳孔浑浊，像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
怪不得会双眸无焦距，原来是无法视物。
孙氏已落座，目光不错的将林月初神色收入眼底，当下挤出两滴猫尿来。
“你外婆是个可怜人，早年丧夫，后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眼睛，是活活哭瞎的。”
在场众人皆沉默不语，一时间热闹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林月初伸手扶了蒋外婆一把，那只苍老如枯柴的手一颤，有点不大确定的问：“月初丫头？”
连声音都有几分像，林月初突然就鼻尖发酸，应道：“外婆，是我。”
蒋外婆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可这神色不过一闪，便又成了凶恶。
“小丫头翅膀硬了，挣了钱也不晓得孝敬外婆，还得从外人口中听说你们的消息。”
原身的记忆中，蒋外婆也是个和善的性子。
林月初心生疑惑，又听她道：“你赶紧把屋子腾一腾，让我们都住下，你那养猪场请的人也不要了，你舅舅舅娘能干。”
这是？理直气壮地来抢她家产？
林月初看着蒋外婆那张脸，即便知道她不是奶奶，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林月初还没发作，吴氏却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我呸，闺女都死多少年了，往日连柱香都没有，这会倒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又对林月初道：“大伯娘可提醒你，这孙氏可不是个东西。”
说起旧事，隔了这么多年，吴氏也意难平。
“你爹娘活着的时候，她可殷勤了，等人一死，尸骨都还未寒，她就带着人来把你娘的嫁妆都拉走了。”
孙氏被吴氏这么撕脸皮也不惧：“开什么玩笑，姐姐的嫁妆我不拉走，难道还让你们大房二房分了去？”
两个妇道人家揭起短来，半点不含糊，直将那些年的丑事都攀扯出来。
周大壮也不理自家媳妇怎么跟人扯皮，带着两个孩子就吃上了。
也不知是饿得厉害，还是饭菜好吃，个个都塞得嘴巴鼓鼓的。
他自己吃到嘴了，又忙给蒋外婆夹菜，把筷子放到她手上：“娘，你快吃，这席面做得真好吃。”
蒋外婆拽紧筷子，却是往他面上一扔，怒意半点不消：“吃什么吃，再好吃那也就是些便宜玩意。”
她道：“不说这姐弟两有钱吗？我要吃鱼翅，还要吃燕窝，对了，我今晚要睡最大的房间，要盖蚕丝被……”
孙氏在旁帮腔：“月初丫头，你就这么一个外婆，她年纪又大了，该顺着她的。”
又道：“还有你外婆刚才说养猪场的事，她也是为了你们姐弟省钱，请那么多人浪费，交给舅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