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拉过江松烟,以仅两人能听的声音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松烟却只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婢奴奉命保护少主。”
欧阳反问:“你骂他就是保护本主了?”
“他在婢奴面前辱及山庄,婢奴不能忍。”江松烟道。
“那你能怎么办?你是能打得过司徒陌还是能撂得倒陆凛?少给本主惹事。”欧阳严正警告了一番,却见江松烟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神情,显然没将她的话当回事。
欧阳咬牙道:“就你这样的身手,真有个万一怎么保护本主?又跟着本主一起跳崖?不老实跟着,不如趁早回去换了你主子来。”
欧阳本不想要她,若不是惊魇时她起了分作用,当时就该把她轰回去了,哪还会带她到现在。
结果现下没了孤行少的压制,这奴婢又故态复萌了。
想到此欧阳便是一阵哀叹,怎么她的婢奴,孤行少使唤起来的时候又听话又老实,这到底是给谁配的婢奴?
江松烟敛了放肆,欲言又止看着欧阳,眼底殷殷切切浮起一层雾气来,像是死了情人似的,哀哀问道:“少爷都那般形容了,少主您怎么忍心让他来?”
欧阳却见怪不怪,江松烟紧张江沉剑的程度在正常人眼里是要打折扣的,毕竟色令智昏说得就是这种心思不纯的小姑娘:“他又捅什么篓子了?”
江松烟咬牙瞪着欧阳:“他找你要毒血的时候你都没问一问吗?”
这就彻底把欧阳问倒了:“他吃了豹子胆敢来要我的血?”
江松烟一愣,僵了半晌,才喃喃道:“难怪,难怪会伤得那样重,他竟然……”
如是说着,江松烟蓦然瞪向欧阳,眼中瞬间翻起狠意:“他全心全意待你,你怎的满眼只有这些怕蛊虫的懦夫!”
怕蛊虫的懦夫?
怕蛊虫……
司徒陌不过只见了灭焚蚰聆便俨然恶心破了胆子,委实也算不得是怕。
可是欧阳蓦然想起来,有个人,是真的称得上怕。
孤行少!
见不得,碰不得,便是靠近都难耐异常。
他说,他们有一样的心脉。
他撑着心房的位置说他走火入魔。
有什么在脑海里破土而出,欧阳揉着又痛起来的额头,眼前却只有江松烟开开合合的嘴。
“少爷为了你,动嗜血蛊来罚我。”
“他竟然没有请欧阳氏毒血就催蛊,难怪反噬,难怪被孤行少重伤。”
“哈哈……他竟然没有请毒血……哈哈,他竟然不怕反噬……哈哈,他一心一意为你,都到了不顾性命的地步……”低沉压抑的笑,渐渐染上哽咽,江松烟望着欧阳,不明白凭什么欧阳占尽一切,凭什么她毫不珍惜,还能占尽一切!
“你,怎么对得起他的深情……”
江松烟的嘴叭叭地就没合上,欧阳却只记住了“反噬”两个字。
一瞬间脑海里的嫩芽就抽茎发穗,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欧阳豁地转身问向司徒陌:“孤行少的离人蛊种在心口,蛊虫反噬时心痛如绞,是不是?”
迎着欧阳热切的眼神,司徒陌只剩点头,还没反应过来欧阳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见欧阳浑身一震,周身都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