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直起身来，接过阮凉递过来的咖啡，看着几人坐下。
海棠是几人里性格最直的，开门见山地问宋妍，“池小姐，你的助理告诉我们，只要我们敢当面和齐部长对质，你就会调查清楚并同意给我们一份工作。我想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妍微微挑眉，轻笑了一下，点头：“当然是真的。”
她看起来那么闲得慌吗？没事儿随便找人去消磨时间。
海棠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而后由她开口，把从她从北川到最近被骚扰的事都说了出来。
宋妍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能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出明显的愤懑来，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齐洪安做事太绝，放话不让任何一家公司聘用他们，断了他们的后路，这几个人都有家人要养，前几天都绝望了，然后阮凉找到他们，又给了他们希望。
他们自然不会替齐洪安兜着什么，不单把他骚扰的事件全部倒了出来，甚至还有他私下收了不少贿赂的事都倒了个干净。
宋妍脸上神情不显，心里却由不住笑了笑：很多人都处在淤泥沼泽里，有些人麻木，有些人还在试图挣扎求存。
但自己都不竭尽全力爬出来的人，是不值得别人去拉一把的，因为谁都拉不出来。
首先得自己有奋力而起的不屈，再有人伸手才能借力拉出什么人来。
阮凉默默伫立在宋妍身后，垂着眼静静地打量宋妍的表情，发现越接触越是觉得她让人看不懂。
她不过是冒名顶替而来，却在极力想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宋妍的心思全在海棠几人说的事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阮凉对她的打量。
等他们几人都说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宋妍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抬眼看向几人，微笑着问：“如果我给你们机会，你们还想再进北川吗？”
海棠首先沉默下来。
另外几人也陷入了沉默。
宋妍给足他们考虑的时间，从沙发里起身，往办公桌前过去，看了一眼应该已经凉掉的午餐，还是没胃口却还是打开吃了下去。
沙发前的几人，低声互问：“如果我们回去，齐洪安根本不会放过我们。可是出了北川，我们照样没有地方去……怎么办？”
阮凉给他们加了咖啡，往宋妍那边过去，给她把杯子放在手边，“要不要我拿出去热一下？”
宋妍摇头，把餐盒往她推了推，“我一个人吃不了，这边没动。”
阮凉一直在忙，也没时间吃午饭，但和她分着吃贺之言特意给她带的……
宋妍似乎误会了阮凉的纠结，以为挺讲究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来，“对不起啊。我那几年过得不太讲究，欠考虑了。阮凉你去吃饭吧，我们四点去设计部。”
沙发前的海棠往她们看过来，好像很好奇宋妍会邀请助理一起吃东西。
阮凉知道她是误会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妍不由笑起来，把另一份餐具让给她，“别饿坏，既然不嫌弃就一起吃吧，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她往沙发那边的几人看过去，以一种极为笃定的语气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