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测试会场的两条出入口在结构上看是中空的,脱离楼层的那块特殊区域,只有底层是以石柱连贯着最高处通往出口的桥。
也即是说,如果在那里洛雷能用神水炮作为动力,就能直接将人送上最顶层的桥。省心省事不麻烦,比电梯还快。
两人随即拖着打瞌睡的洛雷来到不远处的桥下区域。宽阔的底层广场矗立成排的圆形石柱,以直线规律分布,沿着散发幽光的晶体径路往上眺望,柱的尽头隐没在了一片遥远的浓黑之中。
顾兔单膝半跪在自己放大为立方大小的灯台上方,悬浮在半空两三米左右的位置等候蓄力。洛雷裹着被子懒洋洋地打了发哈欠,朝她的灯台底部张开了手掌,虹彩光芒泛起,逐渐往内凝聚着一股威力强大的神水团。
他就是扮猪吃虎的典型,贪睡该贪睡,正事做起来一向不会含糊。
至于昆则站在一旁的位置仰视着灯台上好整以暇的她,在即将出发前欲要对她说出之前横亘在胸中的某些话语:“你是不是……”
他想问顾兔是不是猜到皓有可能会出事,所以才不管不顾地非要跟下来,好挽回那种危急的局面。可是话到了喉头,这位不善表达的秀丽少年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
“算了……”
灯台散发的红光部分落在了昆身上,为他轻透的水蓝发色添上几分姝丽。盯着灯台上起起伏伏的顾兔,昆抿了抿唇,出口时却换了另一番话:“早去早回,别让人等太久。”
接着,他又像掩饰真实心情般补充了一句像足了挑衅的话:“你可以的吧?”
毕竟,这可是跟高手对打。要么赢,要么输,整支队伍胜败全都寄托在了她的手里。
可是昆并没有劝说让她不要去那种废话,说了也没用。这场测试实际已经赢了大半,赢来的筹码又推出去当赌注——很疯狂,但那又如何。
昆很少有这种放松的心情,当作是一场游戏,她的任性,他会买单。
“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讲这种话?”
顾兔听着听着,总觉得自己有点像肩负了‘全村的希望’去高考的即视感。可她完全没有丝毫的压力,这是学神应有的底气。
俯视着刻意在临别前用委婉的方式反向鼓励的昆,顾兔比出了五根手指,告诉他:“等着,花不了我半个小时。”
昆不置可否地轻轻一笑。
只听见啪的一声,两人在半空击掌。
天知道顾兔其实只是想伸手出来比划个时间,却没工夫再解释。
洛雷以为这是什么必须要进行的告别仪式,打完哈欠后就跟风地也给她的兔爪子来了好几下,像是拍皮球哄孩子。然后貌似想快点将麻烦送走那般迅速喊了出声:“好了,走你。”
‘嘭——’
于青年掌心凝聚的神水团一瞬喷涌而出,顾兔单手扶稳灯台,感受到脚下霎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击正在托着她向上冲去。
长久不息的磅礴神水将她连人带灯台顶飞,沿途周遭景致迅速化为直线掠过,耳畔传来呼呼风声,隐约似乎还能听见远处安全区域敌我两组打架的喧嚣。
下方的两道身影越缩越小直至消失不见,顾兔始终凝视着高空愈发接近的空中桥梁,没有回头。
她知道对方就在自己的身后,正如昆信任着她一样,她也信任着对方能够在后方摆平一切。
只需要不断向前就行。
‘砰咚!’
近百米高的距离在洛雷神水的动力供应下转瞬即至,甚至还带着她超过了通往出口的桥梁高度,往会场穹顶的方向奔去!
洛雷是真实的持久,就是到后面射出来的神水逐渐疲软,喷射的路径变得弯弯曲曲,导致被顶上去的顾兔只能扒着灯台表面在浪梢前段摇晃,勉力维持着自身的平衡。
快要撞破天花板之前,顾兔毫不犹豫地跳离了灯台。
犹如白色飞鸟在半空划过自由曼丽的弧线,吹拂在身侧的风微微鼓吹起了她宽松卫衣的下摆,露出里边一点腰腹的线条。
而后啪嗒一声。
她拖鞋毫无损伤地轻盈落地,身形顺应下落减缓速度的趋势而略微弯腰,空荡荡的白色卫衣再次落回原本的位置。
顾兔缓缓直起身抬首望向了站在桥对面,似是早预感到她会在此出现的红发倩影。
并不是坤特。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