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浅笑道:“小女子不通诗书,看不懂栾大人写的是何意,不过字瞧着倒很是不错。”
“那姑娘就好好琢磨琢磨,我明儿再来,”栾良砚一把拉住郑友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郑老弟,回了,回了。”
郑友潜便随着栾良砚往外走去,经过张瑶身边时,快速扫了一眼她手上的那张纸,隔着帘子瞧不大清楚,看上去似乎是一首七言律诗,便放下心?来。
刚回到行馆,文书便将两封信递给了栾良砚,“老爷,夫人和国公爷来信了。”
栾良砚连忙洗去了身上的酒味,拆开陶茱萸的信慢慢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连着看了两三遍,才将信小心?翼翼收在锦盒里。
待拆开国公爷的信时,神色却有些凝重,他拜托敬国公帮他留意靖南王府和户部尚书府的动静。果不其然,前几日,户部尚书石中庭派了大量人手出京,不用想,定是冲着他来的,看来他得加快动作。
“文华,”栾良砚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见文华小跑了进来,便说道:“你立马去租一艘小船,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我们后日便走水道回京。”
“是,”文华连忙应了下来,而后又问道:“那账册我们不要?了吗?”
“当然要,”栾良砚坚定地说道,“张姑娘明儿若还是不愿将账册交出来,便带着她一起回京,再呆下去,恐怕我们谁都走不了。”
“那要是她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进京,那怎么办?”
“那就直接将她绑进京城,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讲道理了,等她到了京城,自然就会知道我跟郑友潜他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带个大活人进京,终究没有带账本方便。”
“可是老爷,这样就有一个问题了,”文华有些担忧,“张姑娘不可能随时将账本带在身上,带她去了京城也没用啊。”
“这个好说,只要将她顺利带进京,等她交代了账本在哪儿,再派个生面孔过来拿也不迟。只是,回京的路,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说到这儿,栾良砚又对着站在阴影里的卫甲说道:“等船租好了,劳烦兄弟先?将张伯偷偷地运上船。”
“是。”卫甲沉声应道。
天刚大亮,敬国公府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妃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真是稀客,”齐老夫人笑呵呵的对着正厅里的一位妇人说道,“千央,赶紧备茶。”
正厅里的那位妇人,衣着素雅,端庄秀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神情里也?含着一股化不开的哀愁,正是靖南王妃。
“听说素汐的孩子回来了,我便想着接她去府上小住。”王妃淡笑道,眼神里却是带上了一丝悲凉。
“对对,和安回来后,你还没见过她,我这就让她出来。”齐老夫人连忙示意下人去请陶茱萸。
“奶奶,您找我?”片刻后,陶茱萸便走了进来。
“丫头,这是你舅妈,”齐老夫人指着靖南王妃说道,“你小时候,她可没少抱你。”
陶茱萸连忙行礼道:“见过舅妈。”
“像,真像,若素汐还在就好了。”靖南王妃将陶茱萸拉到了自己面前,看了又看,“舅妈是想接你过去住几天,你可愿意?”
陶茱萸微微皱了皱眉,笑道:“我这才回家,还没同奶奶亲热够呢,要?不过几天,我再去看舅妈?”
齐老夫人也?开玩笑地说道:“这丫头我还没捂热呢,你就过来抢人了,等过两天,我再带她去你府上坐坐。”
靖南王妃犹豫了片刻,看着陶茱萸说道:“你是我们靖南王府的外甥女,莫不是你娘亲不在了,你便不想认我们这个外祖家?”
闻言,陶茱萸连忙说:“看舅妈说的哪儿的话,不管我娘亲在不在,这血缘情分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这么说就对了,”靖南王妃点了点头,“那你就随舅妈去住几天。”
陶茱萸欲言又止地看向了一旁的齐老夫人,老夫人沉思?片刻,便笑道:“丫头,你就随你舅妈去她府上住一晚吧。”
齐老夫人又看着靖南王妃,郑重地叮嘱道:“和安明儿一早还要?进宫见皇后娘娘,你到时候可别不放人啊。”
王妃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老封君放心,皇后娘娘召见,我们岂敢阻拦?”
见陶茱萸去后面收拾东西了,靖南王妃又提议道:“不如让晚月那丫头也跟着一起去吧?她也快及笄了,就当让她提前去王府熟悉一下环境。”
“见过王妃,”齐老夫人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齐晚月却已经走了进来,“祖母您就让我跟着一起去吧,刚好也可以跟姐姐做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