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查到了。”邹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闻人决翻了个身,神情有些茫然。
查到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很快想起昨夜他喝醉了,邹诚说要查一查沈宜安为何如此反常扔了他送的耳环。
“进来。”闻人决声音沙哑,从床上坐起。
邹诚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神情紧张的婢女,那婢女进来之后不敢多看,一直畏惧地低着头。
闻人决挑眉,这是何意?
邹诚说道:“少帅,昨日是钟家表姑娘的生辰,太夫人那里摆了席面,请了长公主过去,这婢女当时就在堂屋里伺候,宴席上发生了什么她全都知道。”
邹诚说完,咳嗽了一嗓子,示意那婢女回话。
婢女连忙开口,把昨日堂屋里发生的事都说了,她记性极好,每位夫人说的话都给复述了一遍,提到表姑娘戴的白玉耳环时,闻人决皱了皱眉,从枕头下翻出那对儿碎成几半的耳环,掌心往前一伸。
“她戴的耳环像不像这对儿。”
婢女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顿时激动道:“对,一模一样,表姑娘说是一位兄长送给她的,大家都猜是……”
她察觉到闻人决脸色不好,不敢往下说了。
闻人决冷哂:“猜什么?我送的?”
婢女低下头,不敢再乱说话。
闻人决问完也不想再为难一个小婢女,就让邹诚带她出去,他捏起掌心散碎的白玉耳环,眼神晦暗不明。
先不论钟月荷那对儿耳环哪来的?她特意戴上去青槐院,席间别人问起,又不把话讲明,为的就是让人误会是他送的,别人误会也就罢了,偏偏沈宜安也在。
她回去就让人把耳环丢了,是觉得恶心?还是她也认为是他送给钟月荷的,因此生气了?
她会吃自己的醋吗?闻人决不敢再想下去,他生怕自己的期待又落了空。
当下之计,他得让沈宜安知道,那耳环不是他送出去的。
闻人决扔下手里的耳环,就着邹诚打来的冷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
“去叫表姑娘来我的书房,我有话问她。”闻人决冷冷吩咐。
邹诚去找人,闻人决看了眼天色,想必蘅芜院那边已经用罢早膳,事实真相,他张嘴解释倒不如让她亲眼看见。
思及此,闻人决立刻去了蘅芜院。
走进蘅芜院,他先听到一阵笑声,紧接着便看见狼犬在院中追逐着婢女手上的小球来回跑,沈宜安坐在一旁看着,脸上是温柔内敛的笑,显然心情很好。
闻人决磨了磨后槽牙,心里不是滋味,昨夜他宿醉难以安眠,而她呢?竟然转头就笑得这么灿烂!
果然是他想错了,沈宜安不会吃他的醋,她扔了那对儿耳环或许也只是觉得有损身份,不想与别的女子用一样的东西。
沈宜安看见他来了,顿时敛了笑意,又恢复了那副淡然冷漠的样子,闻人决心里一寸寸变冷,他没忘记自己的来意,大步走向端坐的女子,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
面前的光都被一道高大的黑影遮住了,沈宜安不得不抬头看他,男人眼中有着明显的红血丝,看着竟有点憔悴。
沈宜安微微一怔,不禁问道:“将军没睡好么?”
她还会关心他吗?他一夜不回来她怎么不问一声?
闻人决努力压着怒气道:“挺好的。”
让他更加堵心的是,得到这个答案,沈宜安便不再问了。是他自作多情,真以为她会关心自己。
那边又发出一阵笑声,沈宜安忍不住绕开面前的人去看,闻人决将她这举动当做是嫌恶,心里更是难受。
想到邹诚那边快把人带回去了,他才冷静下来,低声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沈宜安抬头看向他,淡淡地道:“我今日还有事,将军自己去吧。”
闻人决心里憋了一股气,眼里不禁带了点狠:“必须去。”
等不及沈宜安回答,他便弯腰将人抱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人抱出了蘅芜院。
“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沈宜安双手推着他。
许是嫌她不老实,闻人决故意松手,吓得她以为要掉下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他这才抱紧了她,快步往前走。
上午正是各房的下人忙碌的时候,饶是闻人决这一路走得快,也有不少人看见了,沈宜安听见那些人在窃窃私语,顿时一阵脸热,一张小脸埋在闻人决怀里,仿佛这样做,就能屏蔽所有人的目光。
闻人决脸上倒是自然,大大方方地一路将人抱进敛风院,蘅芜院离得近,他们回来的及时,邹诚那边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带着人过来。
闻人决抱着人走进书房,将她放在一张窄榻上,又命人搬来一架屏风挡在她面前。
周围异样的目光全部消失,沈宜安这才红着一张脸抬起头,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人决见她恼了,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哄道:“不做什么?有件事想让你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