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慕这人，恰恰是不正经中偏偏透着点儿正经，而这点正经一点儿都不耽误他的不正经。
他，最擅长的便是离经叛道。例如，两个月前吧，他刚回国的时候，就和他爸见了一次面，就差点把自己的亲爹气到吐血。
什么程不程氏的，在程慕他的眼里看来，早就在好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悄然安静的病房里，传来长叹一声......
要是一直对程慕软磨硬泡，程老夫人心知，这一招一定没用，只好先退一步说话：
“往后有一天，奶奶希望你能够想通透，想明白。”
“嗯，我知道了。”
对于这个问题，程慕也不想再争辩什么下去，本就是单纯的想来探望，却不曾想，又扯上了这样的事。
程慕看了眼小方桌上已经放凉了的早餐，说道：“奶奶，这个冷了，我让人拿下去。”
“嗯，”程老夫人点了点头，也有了些许困意，“工作上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吧。”
要程慕这孩子放下心里边和他爸的那些芥蒂，和矛盾，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程老夫人只怕再说多的，也是有心无力。
“好，奶奶，我去外边叫那阿姨进来。”
“去吧。”
程老夫人看向程慕的的目光心疼了一些，怒气也跟着散了些。
总归这也怨不得程慕这么任性，要怪就怪他爸，毕竟是他爸做的那些混账事！
“那件事，你可以不听我的，可让你找女朋友的事你了抓紧点，你可不要再觉得奶奶唠叨。”程老夫人有点感慨，“这人年纪大了，身体也跟着不行，等你肯收心起来，我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咯……”
程慕缓和了神色，薄唇微勾，浅笑道：“一定能的，您可是我奶奶，长命百岁不成问题，不吉利的话，不要乱说！”
“哎，怎么听起来，现在反倒是给你教训起我来了。”
“奶奶，奶奶！别，没有，我可不敢，您别仗着你是长辈，你就可以诬陷我。”程慕打趣地笑道。
这下子，仿佛中间并没有小插曲过，又回到了刚开时那样的气氛。
程慕把东西顺手地一收拾，然后放到一边，道了别，说下次再来看程老夫人。
出了病房后，程慕心烦意乱地靠在过道边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等他再次睁眼时，男人的俊容上，又恢复了一片冷淡。
在程家，对他真心好的，屈指可数。若不是奶奶还尚在人世，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和程家再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程老夫人身体日渐衰败，程慕他心有愧疚，这么多年没回国，老人家的那点心愿，有两个，程慕的心里知道。
今天聊起来，更是清楚，奶奶无非就是他找个女朋友定定心，再回程氏，回程家。
既然从前就有心杠了，那么现在也不会变。
死杠，作对，如果已经开始，那就继续吧。
要是就这么顺了他们的意，要是中途认输的话，就不是他程慕的作风了。
想到这里，程慕的眼底含笑，却是那种，偏偏复杂到让人读不懂的笑意。
他微微侧目，望着过道的对面那一头，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临近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叶妤的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