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林菀娘眼中淌过一丝温意，见众人已是等候，扯着翠花的手跟着绿萝向山上走去。
“夫人该喝药了。”亲信手里端着热了又热的药碗，小心翼翼的对坐在床边上的贺夫人说。
半开的窗口传来一股烂败花枝的泥土气味，与屋中浓厚的血腥味缠在一起，让人逼到窒息。
亲信停在层层轻纱之外，耳边传来的是尖锐的利器戳在皮肉里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随即声音越来越快，血腥味浓郁的盖过窗外飘进来的气味，全部堵在鼻尖。
漫长的等待让亲信承受不住这死寂的氛围，手猛地一抖，牵扯的盘中药碗发出叮叮的碰撞声响，轻纱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亲信眼中一慌，急忙跪在地上，高高的将药碗举了起来，尽量将声音放轻放缓的说：“夫人。你该喝药了。”
“噗……”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轻纱帐后被甩了出来，重重的扎在地上，带着一串血迹猛的溅在骤不及防的亲信脸上，亲信还张着嘴，舌尖便尝到了血腥气。
她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害怕的歪坐在地上，虚虚的唤道：“夫人。”随后又垂着眼望见被砸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只幼小的猫。
掐断的脖项和一双白日里夫人刚刚夸赞，长得透亮的一双眼，正巧对上，亲信只觉心被一只手掌直接给狠狠的攥住，心口剧烈的起伏。
再抬眼时，只瞧见一双染了红的绣鞋，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亲信生硬的将头缓缓地抬起，对上贺夫人一双居高临下的眼，只见她手里拿了一把剪子。
那剪子连带着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皆数是淌过的红。“夫人你为何……”亲信从嗓子眼战战兢兢的挤出几个字。
她看着贺夫人那一双不甚清醒的眼，痴痴的望在半空中，良久之后像是听见亲信的话，这才眨了眨眼，有那么一丝神智的问道：“怎么了？”随后又轻轻一笑，声音柔和的说道。
“它不听话，刚刚我抱着它的时候，它总是乱动，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肚子。”贺夫人手抬起落在自己的肚上，笑着说道：“惊着我的孩儿了，所以我的孩儿不喜欢它，既然不喜欢，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亲信：“……”“你怎么了？”贺夫人见自己说话无人应答，低下头奇怪的瞧着亲信，随后讶然的说道。
“你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脏，快出去洗洗，叫别人来伺候吧，你知道我最是爱干净的。”说完便拖着染了血的裙尾慢慢地朝软榻走去，依偎在上面，微微合着眼。
亲信软着脚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摸着已经凉透的药，她不敢离开，硬着头皮凑到贺夫人的身边，走到她三步之远的地方，便不敢靠近。
眼瞧着贺夫人将手里的剪子就这么勾在小指上，一悠一悠的晃着，像是戳在亲信透着凉气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