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娥无错的意思。“那个…”
纠结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刘翠花显得局促，平日里无需过脑便能出口的日常，眼下却像是承载着几百来斤。
林菀娘闻声并未回头，手中依旧忙碌着应道：
“怎么了？可是没有吃饱？”
听她如此问，刘翠花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别扭道：
“倒也不是，只是想…谢谢你今日款待……”
虽是断断续续，但话一出口刘翠花就显然为着自己所说的话感到窘迫，立时停了话音，恨得收回方才这句无厘头的话。
她这样说，林菀娘会不会认为，她刘翠花欠下了她的？
但事实证明刘翠花这个想法着实多余，虽换衣服的那会林菀娘心中也生了几分异样，但是带刘翠花回来是她一早便决定的。
自己主动邀请，且对方还为自己冒雨干了活，一顿馍馍又何谈款待。
倒是眼下刘翠花这道谢的模样……
林菀娘及时憋住了想要表现出的笑意，回过头去看刘翠花，轻描淡写道：
“你不是还帮我干了活，馍馍虽然美味，却抵不上一份工钱的。”
村中，馍馍是寻常人家的常驻食物所以跟金贵这类的词确实挂不上关系，眼下听闻林菀娘这样一说，打消了方才顾虑的刘翠花又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又没做多久……”
听对方小声嘟囔着，知晓她性子的林菀娘没再理她，自顾忙着手头的活儿。
本以为刘翠花的话就此说完了，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却是一刻未停。
林菀娘转头，看着不停用脚尖磨地的刘翠花一脸无奈，主动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出口的话没有半分躁气，反是心平气和的温和语气。
刘翠花闻言抬头，蓦然对上对方清澈的神色却忽的愣住了原地。
“没…没什么…”
口中虽是如是说着，低头间却带了几分仓皇无措。
口中那句歉意像是被人施了咒般，想要脱口而出，又像被什么压在了喉口。
看着对方暼过眼去，林菀娘也未再多问，将洗好的碗筷放回柜中，专心做着手头的活儿。
“抱歉…”
刘翠花在她身后踌躇良久，终将候间似百斤重的话语说出了口。
她自小不是个服软之人，家中母亲也自小娇惯，将她的性子宠的应当说是有些自我。
尤其对于林菀娘这样一个她针对良久之人，说抱歉这种的话，等同于泯灭她的颜面。
但是偏偏，面前的人让她觉得她有必须这样做，她们本身生活的很好，夫妻和睦家庭美满，却被她没来由的掺和进来闹腾了许久，她觉得她就是那个该道歉退出的人。
自郎允礼那次与她明说之后，她便已然与自己说好放下他了，但放下的另一面，是一直饱受她无理取闹的另一个人。
或者说，是另一个受害人。
自己那会儿是如何的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与闹腾起来说的什么样的话，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