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钉子一样的视线，在裴音音身上，还有那条腿上，来回扫了几遍，又打量卓牡丹：“一个小时内把这里打扫干净，学生下课之前我来检查，要是让回宿舍的其他学生踩到怎么办？”
在卓牡丹的保证下，宿管阿姨才一脸不悦的离开了。
卓牡丹先把裴音音扶上楼，让她进了宿舍休息，卓牡丹才去卫生间拿了扫帚，裴音音竟然还想拖着腿帮卓牡丹一起打扫，当然是被卓牡丹给按下了。
出门的时候，卓牡丹看了一眼对门宿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隐约有人。
卓牡丹也回过味来，宿管阿姨一般都在宿舍楼旁边的小屋里待着，只有定时定点例如晚上熄灯查房、才会过来检查。刚才却突然来了宿舍楼……怕是有人看到了楼梯间的碎片，故意捅给了宿管阿姨。
刚才裴音音摔下楼那么大的动静，没有人出来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
卓牡丹握着扫帚就走向楼梯间，先把暖瓶碎片打扫了，又蹲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塑料袋，把碎片都倒进去。然后仔细把袋子口扎起来。
她把碎片拿到楼下，扔到提示危险的那个垃圾桶里面。
卓牡丹再返回楼上宿舍，裴音音正伸着受伤的腿，坐在床上等着她。
卓牡丹先走到桌边，拎起自己的暖瓶倒了一杯水，端着送给裴音音：“快喝点水。”流血流的都是水分，裴音音肯定缺水。
裴音音的瓶子摔破了，晚上肯定也就不能去打水，卓牡丹说道：“等一会大家都下课了再问问，还能不能领到新的水瓶。”
这些物资都是开学统一发放的，像床单被褥暖瓶这些，不知道后勤部还会不会存下新的备用。
裴音音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才仿佛吐了口气。连惊带吓当然口渴。
裴音音捏着杯子有点不自在：“你也渴了吧？牡丹？”
卓牡丹为了背她不知流了多少汗，这会应该是比裴音音口渴疲累的多。
裴音音鼓起勇气，和卓牡丹目光对视。脸色还是有点红。
卓牡丹却没感觉到什么，还问裴音音：“还喝吗？”
裴音音当然是摇头，只听她小声说：“牡丹，对不起。”
卓牡丹刚准备拿杯子重新去倒水，闻言就停顿了脚步，然后她才慢慢转过身，看着裴音音扯出一个很明显的讶异：“为什么这么说？”
裴音音看着她，表情明显从尴尬不自在变为愣神发呆，而卓牡丹持续讶异的神色，显然表明她对裴音音这话完全不理解。
裴音音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在卓牡丹这种茫然的表情中也败退了，尴尬，本来就说不出口，这下就更难了。
而卓牡丹持续维护讶异的表情，也很不容易，第一次这么装，她也不会啊。于是在裴音音沉默之后又，她迅速也转过脸，赶紧走到卫生间假装尿遁。
本来也无需道歉，卓牡丹知道裴音音心里的不舒服是什么，可她自己也没有好办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开朋友的心结。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裴音音也知道被打断了的话就很难再续上，索性也就不做声了。
不管卓牡丹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的也好，至少她已经在告诉裴音音，那些事其实都没关系。
卓牡丹不会因此就对裴音音这个朋友有什么芥蒂，这些已经完全用实际的行动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