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侯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臂,有句话说得没错,当你撒下第一个谎,今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甚至还要付出想不到的代价。
静静地在书房坐了片刻,武宣侯才重新打起精神,脸色冷肃,“去查查那个徐文,如果有机会......直接杀了他。”
虽然明白知道此事的不可能只有徐文一人,可对方既然有所求,就不会轻易曝光此事。
敢威胁他,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何况武宣侯想要借此试探徐文背后的人。
一日过去,心腹来复命。
“侯爷,那徐文确实是外地来的富商,半个月才到的京城,这半个月对方只是一直待在家中,只有昨日去了一次烟雨楼,至于对方的详细来历,一时半会怕是查不到。”
“另外,昨晚小的派人去刺杀徐文,无一人生还。”
来历成谜,身边还有高手护着。
武宣侯按了按额头,他已经能想到此事有多棘手了。
“......去告诉徐文,本侯三日后会在烟雨楼见他。”
既然除不掉,只能见见了。
.......
武宣侯同意见面的消息传到昭平王府时,戚承禛现在陪宁忆萱用膳。
白山走进来低声道:“王爷,那边同意了。”
戚承禛摆摆手让他下去,“本王知道了。”
武宣侯会同意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嘉晟长公主的脾气谁人不知,他养外室的事情如果曝光,嘉晟长公主估计都能撕了他。
用完膳,宁忆萱便继续研究棋谱,戚承禛看了几眼,道:“夫人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请些朋友来府中做客。”
宁忆萱需要静养不便出门,但可以请别人来找她。
宁忆萱低头看着棋谱,“妾身并不无聊。”
戚承禛看看她,总觉得她可能不是不无聊,而是没朋友。
毕竟宁忆萱看起来并不好亲近。
回到书房后,戚承禛叫来白山,“最近府里的下人可还安分?”
白山有些听不明白,“王爷指的是?”
“比如有人丢银子了,或者谁和谁私通了,又或者哪个管事克扣银钱了,总之,只要是这一类的就行。”
白山挠挠头,“小的不清楚,府中内务一向是老王妃管着。”
戚承禛这才想起来,府中中馈还不曾转交给宁忆萱,他就说宁忆萱怎么这么闲。
“走,去寿禧堂。”
戚承禛对老王妃还算了解,对方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中馈转交给宁忆萱,不过只要戚承禛开口,老王妃必定会同意。
寿禧堂
“你想让你夫人掌管中馈?”
老王妃笑眯眯看着戚承禛。
戚承禛点头,“夫人已经嫁进王府,理应为王府分忧,何况总是这般麻烦祖母。孙儿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老王妃忍不住翻个白眼,“话说得好听,还不是替你媳妇讨要中馈来了。”
“祖母误会孙儿了,孙儿的孝心天地可鉴。”
老王妃是府里最高的长辈,不管谁掌权,都不会怠慢于她。
毕竟,孝道大于天。
“府中中馈早就应该转交给你夫人,你可知祖母为何一直没做?”
这正是他的疑问。
戚承禛摇头,“还请祖母解惑。”
“因为祖母一直在等你来讨要,”老王妃眼中透着欣慰,“只有掌权的王妃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只要你能为孙媳想到这一点,祖母才能真的放心。”
“承禛,戚家的男人不能没有担当,不论你之前心里有谁,你如今已经成家,就应该清楚谁才是你最应该护着的人。”
戚家好出情种,戚承禛的祖父和父亲皆是和发妻恩爱情深,不曾纳一房妾室,老王妃真的担心戚承禛陷进明乐郡主的坑里出不来。
昭平王府和平远侯府的婚事,外人都知道是老王妃求来,却不知这背后是戚承禛求了老王妃三日才说服老王妃进宫。
在求赐婚圣旨之前,老王妃问过他多次是否真的决定了,当时戚承禛答得很坚定,老王妃便愿意相信他一次。
如今看来,她的孙儿终究是好样的。
戚承禛却是汗颜,他不是纯正的古人,所以之前一直不曾想到这一点,如果不是为了给宁忆萱找点事做,怕是还不会想到。
次日,慧青带人捧着一摞账本到了正院。
笑容满面地给宁忆萱见礼,道:“昨日王爷可是巴巴地跑到寿禧堂跟老王妃讨要中馈,生怕委屈了王妃呢。”
宁忆萱被打个措手不及,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慧青没有在意,继续道:“老王妃早已将账簿分好,王妃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去寿禧堂请教老王妃,或者询问各个管事皆可。”
宁忆萱僵硬地点点头,“有劳慧青姑姑。”
待慧青离开,正房的气氛骤然变得欢快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宋嬷嬷。
之前怕宁忆萱糟心,她没多提中馈的事,可不掌中馈终究不算名正言顺,如今可算是圆满了。
“王妃,今后不会再有人敢看轻您。”
宁忆萱摸摸账本,声音飘忽,“是啊。”
她不傻,明白中馈对女子的重要性,既然交到她手里,她便会牢牢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