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愣住了。
“怎么了？”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有些沙哑。
“哥，对不起。”其实他不说，她也能够猜出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外表光鲜亮丽，其实众叛亲离，搁哪都没个家。
这个房子里简简单单，冷冷清清，满地都是资料，没点生活的温馨。
对他而言，姨母留下来的余氏集团就是他的一切，守护余氏集团不落入旁人之手，也是他的使命。
可是他守不住了。
他宁愿对程舟动刀，搭上自己的未来，都不愿意苟活于世。
余长乐想到这里的时候，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原主在后来会落到一个无人收尸的结果，因为这些能给她收尸的人都不见了。
如果她没有出现，那按照原著的走向，时亦或许已经如他所说，他已经走上了某条不能回头的路。
她太难过了。
如果没有那些人，原主也应该是一个被哥哥们宠着，捧在手心的小姑娘。
眼泪成串从她的眼眶跌落下来。
时亦想安慰她，“我又没真正的怪过你，别哭了。”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真正怪过她，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难受。程舟因为她坏了自己的计划，就可以肆无忌惮抓她的头发，而这个被她从神台上推下来的男人。
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小没良心的”。
她用毛衣用力在脸上擦，“时亦，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时亦一怔，“为什么说这个？”
“不然你怎么会想到跟程舟同归于尽这么绝的法子呢？”这东西不细想还好，一想那眼泪就停不下来，她越想越难过，“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没有值得你留念的东西啊？”
“余长乐，”时亦的眼眶也红了，不由一笑：“你也反应也来得太迟了。”
他以为她像她的外表一样冷清，清冽，世间任何俗世的感情都沾染不了她。
“因为这碗面太好吃了。”
这碗面之前，时亦对她来说，是站在她这边的一个人。
这碗面之后，时亦是会给她做饭的，她的家人。
她对这一切复杂关系的定义，既简单又苛刻。
时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那现在我们算真正的冰释前嫌了吗？”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