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何瑞急急忙忙地去禀告,即便是见惯过各种大场面的他都禁不住结巴了起来,“这,这事不太好处理。”
文宣帝抬眸望过来,语气里带了一丝怒意,道:“直接扔去毓秀宫便是,有何不好处理的?”
何瑞道:“可,可在皇上您龙塌上的是紫云郡主啊,这如何扔?还扔去毓秀宫?”
文宣帝愣怔住,黑眸微闪了下,“紫云郡主?”
“是啊,奴才一掀被子,也吓懵住了,不是方小姐,是紫云郡主,”何瑞莫名有点激动,道:“紫云郡主看着似乎还有点不对劲,奴才已经命小德子去传唤太医了。”
文宣帝拿着批改的笔沾了沾朱砂墨,仔细地在奏折上写?下批注,淡声道:“如此,让太医瞧过了,好生送回长宁宫去。”
“是,”何瑞应着,缓缓退下。
他也明白皇上的意思,便是心中喜欢,可到底也是臣弟未过门的妻子,皇上一向很?有分?寸感。
不过这个分寸感,一忍就是十几年,皇上对自己下手?可真狠。
太医宣的是胡院判,胡院判匆匆赶来,还以为是皇上身体欠安,结果进了皇上寝殿,见到龙塌上躺着的紫云郡主,面色一惊,吓得双腿发软,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院判尽力保持着面上的从容,上前?替紫云郡主诊治,这一诊,可犯了愁!
“如何?”何瑞探首问:“郡主可有大碍?”
“这,这——”胡院判满脸为难。
何瑞也不愿听了,直接道:“胡院判你先别说,我领你去皇上面前说去。”
胡院判急了,干脆道:“还是跟公公您说罢,紫云郡主这中的是春日醉,乃是宫中禁药。”
“胡院判您还是同我去皇上面前说吧。”何瑞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提拎了胡院判去前?殿。
胡院判后背冒着冷汗,又重述了一遍。
文宣帝沉吟了片刻,道:“可有对应的药方解?”
“不曾有什么药方能解。”胡院判道:“便是熬过去也不行,虽不致命,但?对身体有着不可逆转的伤害。微臣建议,还是替郡主寻个男子解毒。”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毕竟紫云郡主中了这药,还躺在皇上的龙塌上,其中牵扯简直令人不自觉遐想。
文宣帝道:“何瑞,把胡院判安置在偏殿,若紫云郡主病情?有变,可让他即刻出诊。”
“哎,”何瑞应下,马上让自己的徒弟小德子领胡院判下去,安置在长明宫离得最远的偏殿内。
“皇上,那——”何瑞欲言又止,想说这寻个男子,要寻谁啊?
文宣帝道:“你速速派人出宫,将谦亲王寻来。”
“啊?”何瑞张大了嘴。
“怎么?听不懂朕的话?”
何瑞忙点头,“奴才这就去办。”转身往殿外走,心里嘀咕着:真的要去寻谦亲王?皇上真的不争取一下?这可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他走出殿门去,又回头往殿内望了一眼,只见文宣帝端坐在龙案前?,微微颔首看着面前的奏章,烛光落在他的面容上,也无法使他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剑眉不自觉蹙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何瑞缓缓收回视线,叹气连连:看来皇上心里也不好过啊!
想罢,何瑞忙去寻了几个会功夫的太监,命他们速速去谦亲王府,将谦亲王请来。
紫云郡主那处,何瑞让皇上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去照看,老嬷嬷在皇上身边呆得久,又忠心耿耿,最是可靠。
随后,他又唤了心腹太监去太后宫中打探消息,紫云郡主突然不见踪影,太后那边寻起来,可是会把事情?闹大的。
最后,他又去找边大统领,让他加强长明宫四周的防卫,免得让长明宫的事叫旁人打探了去,传到其他宫中去。
至于他自己,就立在殿外等候谦亲王的消息,皇上的情?绪不对劲,他可不敢呆在殿内触皇上霉头。
何瑞才?站了没一会?,就见到娴贵妃带着人急冲冲地奔来,“本宫要见皇上。”说着便要往里面闯。
何瑞气定神闲伸手?拦着,“贵妃娘娘,皇上有令,谁也不许打搅,违令者后果自负。”
娴贵妃像一只斗鸡似的,拔高了气势,瞪圆了眼睛,高声道:“本宫今日一定要见皇上,”说着,还冲着殿内大喊,“皇上,皇上——”
何瑞沉了沉脸色,挥挥手把一旁守着的禁卫军招来,“还不快请贵妃娘娘回去。”
这宫中禁卫军,也还是分了不同的等级,像皇上身边的禁卫军,一个个冷面如修罗刹,丝毫不讲情面,眼中只有皇上没有其他人,何瑞这一代皇上下令,径直上前?把贵妃娘娘拖走。
“皇上,皇上……”任凭娴贵妃怎么喊都无用。
方映雪姗姗来迟,看着被拖了往回走的娴贵妃,焦急道:“贵妃娘娘,情?况如何了?”
贵妃娘娘挣脱了禁卫军的禁锢,直接一个大巴掌挥到方映雪的脸上,怒斥:“没用的东西,好好的机会,竟白白让给了别人。”
方映雪捂着脸,眼泪一下涌了上来。
她在放风筝的地方,闲坐了好一阵,这才?回毓秀宫,不想回毓秀宫,撞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直接变了脸色,抓着她一顿询问。
方映雪这才?知道娴贵妃存了什么心思。
她不愿意去侍奉皇上,娴贵妃就在她的药里下了春日醉,随后命了几个跟毓秀宫沾不上干系的太监将人绑了,通过早就打通好的关系,送去了皇上的长明宫。
可不巧,是林婳喝了她的药,而那几个太监都是些不近主子,专做粗活杂活的太监,哪里认得她和林婳,这就绑错了人,将林婳绑去了长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