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打断师父没完没了的训话,迫不及待地问:“喜儿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差点冻僵?”
苏易水显然没有说尽兴,不过他看冉冉急切的样子,还是板着脸解释道:“荷塘里种的是冰莲,乃是至寒之物。它们在这荷塘里生长经年,早就改变了这里的水质,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下去戏水的。你五行属木,内需空荡,这冰莲对你大有裨益。可若不适合的人下去。很容易吸收太多的寒气冻僵而死。”
听到这,冉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方才若不是苏易水及时回来,也许喜儿就要被活活冻死了!
看着她一脸内疚的样子,苏易水倒是缓和了语气:“是我没有跟你们交代清楚,以后让他们离这冰莲池远些,羽童已经给丘喜儿服下了暖融丹,她又被发现的及时,缓一缓就没事了。”
冉冉用力点了点头,以后她可再不敢带喜儿来戏水了。不过刚才她……是不是站到了荷叶上?
如今放下心来,她总算想到了方才她情急之下跃上荷叶的事情来了。
而苏易水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天生有些惫懒,原来须得些压力才会有所长进……”
看来这一场意外也给师父启开了灵窍。授业解惑者如同厨子,得看肉下刀。像薛冉冉这样不思长进,只一门心思下山嫁人的,就得给她些上进的压力才行。
于是接下来的功课,不光是在荷叶上走动。苏易水还寻来了一木桶的小石子,用它们来打立在荷叶上的冉冉。
师父虽然没动真力,但是打中的话也很疼,为了闪避,冉冉只好努力跳跃,犹如兔子精附身。
再说其他的同门们,对于薛冉冉这样的修真废材,居然能一日千里,掌握了水上漂的轻身之术,真是让人很是羡慕。
白柏山前些日子有些动摇的求道之心,也变得坚定起来。
他原本疑心师父不肯教他们真本事,每日只叫他们拎提沙包山上山下的跑,可是如今看来,苏易水的确有真本事,既能收拾得了魔修第一人魏纠,还能将小师妹这样的废材教导得如此出类拔萃。
这般仙师真是万金难求!只是仙师是不是有些偏心,为何小师妹进展飞速,而迟迟不教他真本事呢?
两天之后,白柏山实在忍不住,问苏易水为何不教他更高一层的仙术。
苏易水瞟了一眼他,淡然说道:“修真入门,从根基开始,修为越高,根基越难改变。你若后悔拜师西山,此时更改还来得及,若是修为再精深些,想要离开,就得散尽根基,难免伤筋动骨,晚些学,也是希望你们能别后悔。”
冉冉在一旁听着,倒是想起了先前九华派来人要东西时,二师兄的确围前围后殷勤得很,有些向沐清歌攀关系认祖归宗的意思。
苏易水显然觉察到了二师兄的小心思,这才出言提点。
白柏山没想到自己之前的小九九都被师父看在眼里,还当着众位师兄妹的面,如此坦诚说出来,顿时有些羞愧难当,连忙辩解自己并无改投师门的心思。
苏易水看着他,淡淡道:“当初来西山投拜的弟子甚多,我为何会选了你们几个?只因为你们几个的祖上都与西山有些渊源,有人曾经欠了你们长辈的人情,我不过兑现故人承诺。不过师徒之缘深浅,本就不由人控。此时后悔,可以完他便站起身走出了饭堂。
很显然,这也是对白柏山的问题的回答――既然入了苏易水的山门,就该听他的章程,让你每日拎提沙包,就乖乖拎提,若是不耐,觉得没有学到本事,现在山门也是随意敞开,自可离去。
可是后悔了,想要走,就别怪做师父的要收回教出的根基本事了!
冉冉咬着筷子,觉得师父也是在敲打自己,在永城西山这里,修真之路一旦踏上,并非自己想要放弃便能放弃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若是不嫁人,只在西山潜心修真,不知爹娘该如何失望,也不知他俩以后能不能生出弟弟妹妹来,不然他俩膝下无人尽孝,她如何静心修真?
不过丘喜儿对于冉冉的忧虑不以为然:“谁说修真不能嫁人?若是你到了一定的境界,寻个仙侣那才叫逍遥快活呢!再说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若真得大道,还担心你爹娘无依无靠吗?”
冉冉也不是个忧思满肠的人,听了三师姐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是她以前自觉是个仙修的废材,见识短浅了。
既然如今她窥到了门路,入了门堂,自然要心无旁骛,先学会自保再说。
自从喜儿落水,刺激得冉冉无师自通,熟练掌握了轻身术后,苏易水似乎找到了授业大法,不断给冉冉加码,连带着几个师兄妹也跟着受了“恩惠”。
这日师父郑重宣布,要带着他们下山研学修行!
这事,还要从师父上次下山访友说起。
那次师父去见的,据说是一位二十年前的故人。
这位叫秦玄酒的故人如今是大齐驻守西北重镇望乡关的守城将军。他这次来到西山下,气势汹汹地要见苏易水。
而苏易水倒是一改往日的冷淡做派,亲自下山相见,还跟他在山下长亭里痛饮一顿。
那位秦将军原本不屑于跟苏易水同饮,但是先前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巴不得借酒消愁,一时间喝得有些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