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十这一天,吃过早饭后两人先是到阮悠恬家中贴上了福字和对联,然后又回到邵韶这儿张贴好,之后两人便开始计算着今天要做的菜品。
逢年过节图喜庆吉利,正儿八经的菜肴都是要凑齐双数的,以六、八、十、十二为佳。
两人虽说饭量都不算小,但做多了吃不完,做少了没意思,思来想去,两人决定折中一下,下午这顿正餐就六道主菜一道水果拼盘一道甜品,每道菜量少一点,吃多少做多少,看着热闹,还不浪费。
等到晚上九点多那一餐,就以水饺为主,再来两个清淡小菜就好了。
快到平常的午饭时间,邵韶问:“阮哥你饿吗?要不我去炒个饭?”
阮悠恬摇头,“咱们的食材这么丰盛,留着肚子一会儿吃吧。”
两人给几只毛茸茸换了粮和水,新年加餐,特意起了集几盒罐头。
邵韶又从袋子里翻找出几袋薯片干果,两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也不觉得饿。
邵韶第一次过人类的新年,做什么都新奇。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小区楼下有?小孩子等不及晚上,现在便在院子里玩烟花棒,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隐约传进屋里,邵韶便有?些?待不住,想要做些?什么留作?初次过年的纪念。
昨天买来的食材都已经被整齐地收纳进了冰箱,邵韶打开冰箱门找准角度拍了张照,然后又去拍几只毛茸茸和小花盆。
可檬尔小妖和泉狸如今都通人性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也知道阮悠恬是大妖的人类好朋友,所?以一点也不怕生,这两天也很黏阮悠恬,此刻正在他脚边的毛毯上围了一圈,翻着肚皮撒娇。
四?株待在花盆里的植物妖懒洋洋地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尽力舒展着枝叶嫩条,大妖的灵力罩在她们的花盆小床四?周,灵力的滋润让这几株小苗长得格外壮实又鲜亮。看着邵韶朝她们走过来时,植物小妖们都纷纷晃动最上面的叶片和大妖点头问好。
鹦鹉一直站在邵韶的肩膀上,随着他?的走动在屋内巡视。家中成员变多,不知这鹦鹉是有了危机感还是变得成熟了,比先前要沉稳不少,在几只毛茸茸面前总要端着一股冷酷派头,但面对邵韶的时候,还是那个爱争地盘耍赖的小捣蛋。
屋内的电视开着,放着声音当做背景音,阮悠恬窝在沙发?上放空脑子,注意到邵韶的动静,便不自觉观察起来——邵韶有时沉稳又冷静,有?时又纯稚似孩童。
他?没见过这样矛盾却又和谐的特质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可是这一人两面,若是把对象限定?为邵韶,好像一切又都是理所?应当。
真是个神奇的人。
阮悠恬想,心有?道义又自由随性,能和邵韶成为朋友,实在是自己的幸运。
邵韶拍了一圈,翻着相册看没什么泄露私人信息的痕迹,又把镜头对向正和几只毛茸茸玩的阮悠恬。
“阮哥,看镜头。”邵韶招呼道。
阮悠恬懒洋洋地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怀里还单手抱着一只可檬尔小妖,他?穿着奶黄色的卫衣,看着柔软极了,一点也不像在镜头前疏离的清冷气场。
邵韶欣赏一切美丽的事物,对自己的拍摄成果很满意,然后又说:“阮哥,我们来张合照吧。”
他?此刻终于理解了录制《乡田》时贺言为什么那么喜欢拍照——画面定格的不只是瞬间的美好,也会是长久的回?忆。把瞬间拉长,就是照片的意义。
人间界的一切体验如今都让邵韶感到惊喜。
阮悠恬跟邵韶分享了曾经在剧组碰到的趣事,说到搞笑处,两人在沙发?上笑个不停,差点压到团成一团睡懒觉的小泉狸。
邵韶对未知的领域总会抱有好奇心和热情,也礼尚往来地把听来的妖界趣闻当做民间故事讲给阮悠恬听。
直到一起洗菜的时候,两人脸上都还带着笑,像是打完篮球后结伴骑车回家的少年朝气。
阮悠恬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问道:“邵儿,你?开心吗?”
邵韶眼睛亮晶晶的,“开心!”
他?又问阮悠恬,“阮哥你呢?”
阮悠恬一边在水池冲洗肉,一边说:“我也很开心!”
阮悠恬关了水龙头,擦擦手说:“第一次和朋友一起过年,我之前也没想过感觉会这样好。”
准确地说,自从他?记事起,关于过年就没有几次是温馨快乐的回?忆。这次他选择主动走出来,看来是赌对了。
阮悠恬感激地看向邵韶,“邵儿,谢谢你?陪我过年。”
邵韶敏锐地捕捉到了阮悠恬极力掩饰的一丝脆弱,他?像个长辈似的揉了揉阮悠恬的后脑勺,温声道:“不客气。”
下午四?点,一道道美味佳肴上桌。小区里各家都陆续开始吃饭,成挂的鞭炮噼啪点燃,电视里放着历年晚会的经典曲目,春晚倒计时的后台人员忙碌,两个无?家可归的伙伴在屋内一隅共享这一份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鞠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