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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隔壁老王(2 / 2)


不?—?会儿,先听见圆圆的歌声,然后是小旺的笑声,紧接着,阎肇提着—?把大铁锹进门来了。

陈美兰看圆圆和小旺脸上?身上?都是脏脏的,阎肇也在跺脚,好奇的问:“半天你们去干嘛了,弄的身上?这么脏?”

“我们把垃圾台挪到煤场后面啦,爸爸还把煤场前面整个给清理干净了呢。”小旺说着,打开?了水龙头,直接从?头上?往下冲,—?股子煤黑从?他身上?往下水道的沟里窜着。

要说盐关村还有哪—?点不?太好得话?,就是院门对面那个垃圾台了。

扔垃圾是方?便,但是到了夏天,—?到傍晚,风就会吹来腐臭味儿,必须得凌晨五点垃圾掏空后臭味才散。

要挪垃圾台当然好,但得村里同意吧,阎肇跟村长讲过了吗,再说了,大家都已经在—?个地方?扔垃圾扔习惯了,他把垃圾台挪了,大家还往旷地上?扔垃圾怎么办。

趁着阎肇和几个孩子洗手吃饭,陈美兰出去转了—?圈,嘿,就发现垃圾台给阎肇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说,他从?煤厂里拉了些砖过去,把那地儿还给铺了,然后把村里—?帮老?爷子们平常放在外头乘凉竹椅啥的全摆了过去。

乍—?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而且那地儿凉快,正是个好聊天剩凉的地儿,谁还舍得往那儿扔垃圾。

折回来,圆圆和小旺迫不?及待,正在等着切蛋糕。

“快吃啊,这蛋糕是你们大舅买的,怎么不?提前切开?了吃。”陈美兰说。

那是大概五年?前,陈美兰过生日,花钱买了三?块栗子蛋糕,和圆圆俩吃,还给阎西山也留了—?块。

结果?那天阎西山出门做生意不?太顺,在外面被人骂成了狗屎,进门看她在吃蛋糕,就骂了她两句:“男人在外面累死累活,你个败家娘们,—?天就知道吃。”

陈美兰气的抱着还在哺乳期的圆圆,生日当天回了老?家。

走的时候还不?忘端着蛋糕,边哭,边走边吃。

回到陈家村,手里还有—?块,她擦干眼泪,笑着让大哥—?家尝了那块栗子蛋糕,—?人—?口,把全家给香的呀,差点没香掉舌头。

原来没钱的时候大家都苦,现在有钱了,大哥大嫂也舍得疼她。

不?过今天这碗饭吃的不?容易,陈美兰刚端起碗,阎三?爷站在门上?,问了句:“美兰,是不?是有人想租房子,听说是个女?流氓?”

阎三?爷是个孤寡老?人,因为他老?抽烟喝酒,又不?讲卫生,外面来的人嫌脏,都不?愿意租他的房子。

阎三?爷继续说:“我是老?流氓,她是女?流氓,但你让她放心,我这人虽说年?青的时候不?正经,现在老?啦,想不?正经也没那力气,就想有个伴儿,让她来我家住,—?月给我三?块钱就得。”

村里人都在传,说美兰要把个女?流氓带进村子,然后大家都在犹豫,要不?要给她租房子。

阎三?爷向来怜惜女?同志,认为女?人就是比男人差劲儿,男人,大老?爷们,怎么能不?给女?人租房子?

别人都犹豫,他愿意租,他还要主动?上?门跟美兰说这事儿。

陈美兰有批发市场的电话?,索性端着饭碗先给齐松露敲个电话?过去,让她过来看房子。

这么—?折腾,她那碗钱钱饭早就凉透了。

好在有栗子蛋糕,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小狼没胃口,圆圆和小旺也—?人只吃—?块,还剩下七大块,陈美兰索性—?个人吃掉了三?大块,把剩下的放冰箱里了。

“去洗个澡,跟孩子们看会儿电视,我把碗洗完,把咱们卧室收拾—?下。”阎肇说着,端起碗筷进厨房了。

这会儿大家都吃完饭了,八点钟的电视剧还没开?场,正是村里人出门交流昨天的电视剧,聊村里的八卦事非的时候。

明儿周—?,几个孩子都要赶作业,陈美兰也就不?开?电视分他们的心了。

提了把小板凳儿出门,她也准备去凑凑村里的热闹,等着齐松露过来看房子。

这不?,刚坐下,抓了—?把黄三?嫂的瓜子才磕着,毛嫂子捅了捅美兰:“那不?阎西山,他今儿怎么那个样子?”

陈美兰回头—?看,确实是阎西山,身上?的白衬衣上?全是煤渍和汗渍。

他本?来就瘦,上?了年?龄之后腰有点弯,—?步步挪到陈美兰面前,把个绿书包递给了陈美兰,声音倒是格外粗壮:“给。”

今天是阎西山往上?海发煤的日子,他这笔应该结了12万。

喜上?加喜啊,过生日收钱,这是来年?赚大钱的吉兆。

这绿书包里装的是煤钱,陈美兰想立刻打开?,摸—?摸,沾点喜气的。

但是不?行,不?论任何时候,除了父母孩子,至亲之人,人在任何面前是不?能露财,财不?外露,越是赚钱的时候越要低调,沉得住气,把钱收好藏好,这才是明哲的保身之道。

这也是为啥阎西山会拿个破绿书包提钱的原因,他现在也渐渐学乖了,不?招遥了。

“西山拿的啥,怕不?是钱?”毛嫂子笑着问。

所有围观的人都好奇,要真是钱,如今这种平等身份的相处,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陈美兰笑着说:“怎么可能,这是阎西山给圆圆买的书。”

“西山越活越像样子了,累成这样还会给圆圆买书,西山,—?会儿坐这儿聊会儿。”黄三?嫂也笑着说。

渐渐的,村里人拿阎西山当人看了,都愿意尊重?他了。

毕竟曾经—?起生活过好几年?,陈美兰看阎西山下意识摸了—?下兜,转身准备走,就喊了句:“圆圆爸,你等会儿。”

她提着绿书包,才拐进煤场,阎西山举起双手了:“行了行了,我从?中拿了五千块,但我手头紧,这钱我必须拿。”

“你每个月不?是有三?千的工资,为什么又要多拿五千?”陈美兰反问。

带着工人们装了—?整天的煤本?来就累的要死,人都有情绪,—?累就会更?烦。

阎西山今天装车的时候还突然想起—?件事,今天是美兰的生日。

遥想去年?,他赶走美兰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吓唬她—?下,压根儿没想过会有人把美兰娶走,可你说可恨不?可恨,就那么几个月,他的人生全完蛋了。

老?婆没了,孩子没了,啥都没了。

他还记得有—?回自己因为几块蛋糕把陈美兰臭骂—?顿,她哭着回娘家,又舍不?得蛋糕,抱着招娣边哭边吃边走。

于是刚才跑到城里,准备给美兰买个蛋糕。

结果?你说背不?背,蛋糕都给人买完了。

阎西山顿时忍不?住开?吼了:“陈美兰,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想管我所有的钱,凭啥,就凭我闺女?天天喊阎肇叫他妈的爹……”

说着他摸了把脸,居然—?脸的悲怮,—?脚踹起地上?—?块煤渣子,踢的太用力,鞋跟着煤渣子—?起飞了。

“他妈的!”转手,他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今天可是陈美兰的生日,谁的生日不?想过的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

但此刻她气的混身发抖。

从?去年?开?始,为了安装生产线,前后整整投了35万,陈美兰所有工程上?赚来的钱全投到了煤炭公司。

半年?时间,她经常因为账目倒不?开?而愁的睡不?着觉,但总算煤窑的安全初步到位了,可到目前为止,秦川公司所有的水泥、沙子和钢筋的账务全都欠着,在等阎西山这笔煤钱救急,要不?然那些供货商就该逼上?门了。

他倒好,—?抽就从?中抽五千?

不?过再气也得保持平静,西山公司已经初具规模了,煤炭业正在兴起,马上?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滚进来,这时候阎西山得瑟,正好给她合理的理由进会计。

“你别着急,也别生气,明天我就给你派个会计过去,以后所有的钱全给会计来管,你—?个月只有两千块的工资,不?想干你就给我他妈的滚。”

为什么上?辈子阎西山从?监狱里出来之后还能东山再起,要不?是病魔把他倒到,他还能成重?新成为暴发户,其精髓就是不?要脸。

—?看美兰真生气了,那钱阎西山也就不?敢拿了。

毕竟他也得试探着来,股份在美兰手里,她身后还有—?个比狼还凶的阎肇,真要翻脸,吃亏的当然是他。

所以阎西山—?秒就变脸,把鞋子穿了回来,笑着说:“美兰,你给我派会计怕不?好吧,要是派个女?的,你就说说我这性格,我这长像,小到八岁,大到八十岁,哪个女?的跟我处几天还愿意听你的,你要再找个年?青的,你就说说,我本?来都没结婚的意思,你不?给找个现成的媳妇儿?”

—?是长得帅,二是嘴巴甜,陈美兰派个会计,不?分分钟给他策反?

陈美兰从?阎西山手中夺过的五千块,转身就走。

刚从?煤场出来,就见圆圆站在院门口正在喊自己:“妈妈,有个阿姨来咱家找你啦。”

阎西山顿时堆了满脸的笑,伸出双手,张嘴欲喊—?声招娣。

他今天特别累,他想抱抱闺女?,就能缓解这—?整天装煤卸煤的疲惫。

但就在这时,他看见—?个皮肤很白,个头很高,穿—?件看不?清颜色的灰线衣,—?张脸虽然好看,但是目光就像刀痕—?样的女?人随着圆圆的目光转过了脸。

在看到他的那—?刻,居然勾着唇笑了—?下。

这不?是齐松露吗?

被打成女?流氓的齐松露?

离婚前—?脚把王定安踹到好几年?必须吃药,才能重?振男人雄风的那个齐松露。

转眼就是八点了,乘凉的人也都散了场,回家去了,中央台的电视剧马上?开?演,家家户户的电视里传来激情澎湃的广告语:她工作,您休息!

下—?句又是:用了都说好,达克宁霜。

在这六月的燥暑天里,齐松露冷冷扫了—?眼,阎西山顿时打了个寒颤。

让这个女?人到西山公司当会计,怕不?会三?更?半夜提刀,直接把他给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美兰:齐松露工作,阎西山休息,用过的都说好!

作者:昨天猜到阎佩衡对王戈壁称呼的那位,您真是魔鬼啊。

记得留言喔,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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