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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惊雷(2 / 2)


“回鹘那边谁在和他联系?”

“奴不知具体。”她摇摇头,“只知是王都高昌那边的人。”

“那边给了他关于我的情报?”

“奴不知。”

“来你这递消息的是同一个人么?”

“奴不知,那人蒙着面,从不出声。”

“来将消息拿走的呢?”

“也蒙着面,不说话。”

“明白。”安惟翎点头,站起身,“你果然只是个棋子。”

“安将军。”

“嗯?”

“王郎他私通外族……可会判斩刑?”

“看他造化。”安惟翎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母亲是回鹘人的事,不是他告诉我的,他没有背叛你,是我诈你。”

柳如眉霎时气急攻心,一怒之下竟然挣脱了定身穴,从地上跳起来要去抓安惟翎的袖子,“骗子!!你无耻!”

张存福和卫渡津连忙上前将她按住,重新点了穴。

阿金呆坐着不出声,似乎被姐姐面目狰狞的样子吓住,安惟翎一哂,道,“他只是还来不及背叛你,若我真拿他夫人做威胁,你有多少把握他不将你抖出来?况且——”安惟翎蹲下身,眼神里怜惜和冷漠交织,“你又能有多坚贞?自以为矢志不渝,可一个阿金就足以让你背叛王钊。”

安惟翎重新站起身,道貌岸然地拂了拂衣摆,向两位副将勾勾食指,踏步出门,张存福和卫渡津重新绑好两人,锁好房门,跟了出去。

“将军。”卫渡津拍拍胸口,“女人痴情起来真是可怕。”

“是啊,好好的姑娘,被王钊那厮整得魔障了。”张存福点头赞同,将怀里藏着的叶子牌捂紧了一点。

“你们有女人嘛?”安惟翎侧目。

二人双双摇头,看到安惟翎眼神里嘲讽若隐若现的,有些不服,“这样脑子拎不清的女人我们才不要。”

安惟翎手一挥,“没媳妇的男人还有资格挑拣?我去隔壁找阿樱,你们在这里继续看着,实在闲了就打牌,我也没说不让。”

她瞄了一下张存福怀里鼓起来的那个包,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安惟翎从后门摸进了善才堂,郭樱正在院子里晒药,她从后面靠近,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冷不丁来一句,“阿樱,给我把把脉。”

郭樱回头,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就回京了?!”

安惟翎笑着伸手在他药盆里拣了一个枸杞,丢进嘴里嚼嚼,又“呸”一声吐在地上,“烂的……我没走,我爹也不会来。”

郭樱瞬间懂了,摇着头嫌弃,“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老招数……所以肯定是张存福替你去了,他是不是还把卫渡津带回来了?让卫渡津装成你爹的样子?”

“你很懂嘛。”安惟翎伸出手腕。

郭樱放下手里的药盆,“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昨晚和卫渡津过了几招,觉得气息不太对,从来没有过。”

郭樱伸出三根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垂头诊了良久,眉心越蹙越紧。

“中毒。”他抬眼看她。

安惟翎心里一跳,“什么毒?怎么中的?”

“有点像嗜睡散,却有所不同。你最近在外面吃了什么?还有什么别的不对劲?”

“天天在外面吃过那么多东西,哪里记得?最近睡眠倒是有些不好,晚上多梦,早上醒不了……奇怪,好像他也说最近早上总醒得晚……”

“中毒不深,半个月之前开始,期间断断续续有毒素摄入。此毒能麻痹神经,教人渐渐萎靡不振,最终长睡不醒。”

安惟翎神色冷下来,“龙井。”

“什么?”郭樱皱眉。

“喝的茶里被人下了毒”,她看向郭樱的眼睛,“阿樱,你能解吗?”

郭樱点头,“不难,三日之内配好解药。”

“靠谱吗?”

郭樱几乎跳起来,“你连我也不信?!”

安惟翎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动,“你上次给我的蒙汗药,药不倒人。”

郭樱不信,“你怎么用的?”

“点着了,让烟雾散过去。”

郭樱一叉腰,白眼翻上天,“祖宗!蒙汗药要下在吃食里的!”

“我哪知道。”安惟翎皱眉抱怨,“长这么大都是直接把人打晕的,几时用过蒙汗药这种倒霉玩意儿。”

“行了,你赶紧走。”郭樱心累地摆手,“我马上开始给你配药,三日后你来取便是。”

“等等,袁丞相也中了此毒,我待会带他来找你。”

郭樱挑眉,“你上手的倒是快呀,这都开始和相爷有难同当了?他症状比你轻还是重?”

安惟翎想了想,“轻很多。”

“那就不用带来了,肯定没你中毒深。这种慢性毒症状轻重和毒发强度等同,而且对有内力的人作用更显著。我会多配一副药,你只管放宽心,回去好生安抚你家相爷。”他把“安抚”二字着重咬字。

“嗯。”安惟翎点头,“这两日张存福和卫渡津都在隔壁武馆,你有事就找他们。”

郭樱说“好”,又疑惑了一阵,道,“还没问你,安记武馆为什么改名叫郭记武馆了?”

“为了向你致敬。”安惟翎拍拍他肩膀,足尖一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惟翎运起轻功,快速飞回丞相府,她先去了袁玠的卧室,卧室没人,她又急忙转身,赶去书房。

“父亲也认为这是一本字验?”

“是,该是王钊同回鹘人传递消息的秘法。”袁籍握着那本《五代诗集》,微蹙眉头,“只是为父无法破解。”

“孩儿也暂时没有头绪。”袁玠走到桌边,抬手斟了一杯茶,双手托着递给袁籍,“今年的雨前龙井,父亲尝尝。”

袁籍微笑,“你母亲也爱饮绿茶,不过比起龙井,她更中意六安瓜片。”他伸手接过茶盏,“你喜欢龙井,倒是像了为父——”

一个人影飞身进屋,抬手将茶盏挥落,白瓷的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飞溅,沾湿袁籍的袍角。

袁籍讶异,“安将军?”

安惟翎看着父子二人,言简意赅道,“有毒。”

二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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