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灯亮着, □□翻阅着病人病历，偶尔做些记录。已经又是凌晨一点多，可他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已经失眠很久, 不管白天多么疲累，到了晚上他总是睡不着，他还试着调整时间, 改成晚上工白天睡眠，但同样不管用。
因为失眠，每天早上起来他都浑无力、大脑发僵, 到了中午左右，脑袋就开始杠杠疼。
头疼会一直延续到晚上，直到他勉强进入梦乡。
□□不敢吃安眠『药』，上次吃安眠『药』就吃出事来, 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服用过一颗安眠『药』。
“嘶，好冷。”□□打了个寒颤, 今晚很奇怪，明明已经进入五月，可今晚却冷得堪比凛冬。
□□起去卧室想要找件厚点外套，但刚起来, 就发现一件羽绒外套就搭在他椅背上。
□□一愣，他还以为厚外套都已经他收起来，什么时候又在办公室里放了一件？
但□□并没有多想，拿起羽绒服套上, 整个人顿时暖和许多，但腿脚还是冷，他又去开空调，温度调到十度。
热风对着他脸吹出, 让他舒服了一些，但头好像更晕更疼。
咚咚，门被敲响，不他同意对方进来，对方就自拧开门把进来了。
是戴宇医生。
□□看到这个人莫名感到不喜，还有一股说不出畏惧。
为什么他会畏惧自医生？
而且这个医生很年轻，才来医院不过一年，他主任医师好像是杨主任？
□□也不喜欢杨主任，这个杨主任比他年轻得多，却对精神病治疗很有一套，目管着抑郁科和幻想症科，对他一些措施和安排颇有微词。
但杨主任能年纪轻轻做到主任位置，不仅仅因为他治疗段好，也不仅仅因为他写文多，这个人交际能力也很不错，还认识一些上面人。他想压着都不行。
“院长，我有点事问你。”戴医生上来就不是很礼貌地说。
□□皱着眉头，还是指着办公桌方沙发椅，“小戴来啦，坐。”
戴宇没有坐，反而绕到他边，背靠在办公桌上，正面对着他。
□□很不喜欢戴宇靠他这么近，更不喜欢对方居高临地看着他，但他看到戴宇那戴了金丝边眼镜幽黑双眼，所有不快都咽了回去。
戴宇忽拿出一个小盆栽放到桌子上，小小花盆内支棱着一根绿『色』细苗。
“这是我找来安神草，对失眠和头疼都有一定疗效，可以放办公室和卧室。”
“谢谢，有了。”□□目光被吸引，看着小苗，忽觉得头疼好了很多。
效果这么好这么快？□□惊讶，对那小小盆栽越发喜欢，还忍不住拿到里仔细观看。
很可爱小苗，□□用指轻轻碰了碰。
那小苗叶子竟害羞似地包住了他指。
□□喜欢极了，把盆栽放回办公桌，还忍不住不时碰碰。
滴答，滴答，像是水滴声音响起。
□□抬头看向周围，哪里来水声？
“外面雨了。”戴宇很随意地说。
□□看向窗外，发现果在大雨，雨水打到窗户上，还发出了噼啪声响。
怪不得今晚这么冷。□□不但感到冷，他还觉得房间里极为『潮』湿，就像那个晚上……
“医院内现在情况，您了解吗？”戴宇问。
□□点头：“怎么，又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了吗？”
戴宇点头：“现在不止四楼出现问题，二楼到楼似乎也不安生了，我想问问需要不需要把二楼到楼，以及五楼到七楼病人也全都转移？”
“转移什么，没必要。”□□摆摆，“你上次不已经跟我讨过这个问题，还是你说想要尽早获得数据，最好能让实验体就待在传染源附近。”
“您说得没错，我只是担传染源会不受控制往上面跑，到时候对其他医生和你我都有影响。”
□□嗤笑，“你又在提醒我你重要『性』吗？我既答应你会在明年把你升为副主任就会做到，而你只要做好你事情。”
戴宇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担事情泄『露』。”
“不会。”□□非常肯定地：“都是精神病，就算死一半都没人关，很多病人家属巴不得患病家人赶紧死，真死了，他们只会假假地哭一哭，里还不知会怎么高兴。”
“您是在说您自吗？”戴宇轻笑。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变冷。
“你事情我都知，当年你第一位妻子似乎有家族精神病，您还真博爱，知她有病，还愿意娶她。听说她嫁你之都很正常，但在嫁个你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犯病？她还为你生了个畸形人，我很好奇，你为医生，为什么在产检时没有查出来那个孩子有问题？”
“我也很想知，明明产检时看起来一切都正常。”□□不知为何，突有了倾述欲，也许是面这人知他最不堪一面？
“后来我把产检b超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找到原因，她怀了双胎，但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那个胎儿和王义嵌合，一开始就不是单独生长，而是生长在王义体内，而且直到王义快出生，另一个才开始在王义体内加快发育。王义肺和脑功能都正常，四肢也没有病变，光看b超，那就是个健康孩子。谁能想到，他会在出生天脖子上长出另一个脑袋，谁又能想到他五官扭曲到那种程度？”
□□回忆起他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时情，让他恶。对，就是恶。
初生婴儿本来就不好看，何况王义脸扭曲得像魔鬼，脖子上还长了一个鹌鹑蛋大肉瘤，最可怕是那肉瘤上竟有眼睛和鼻孔！
当时接生医生和护士都吓坏了。
偏偏那小子生命力顽强，竟活了来，还活得特别健康，除了丑怪，半点病都没有。
“那孩子母亲很讨厌和恐惧自孩子吧？你做了什么？慢慢说，不急。”和缓轻柔语调是精神病医生常用段，类似催眠，又不完全是，可以让病人最大程度放戒备。
有些事在□□里憋得久，他其实并不想说出来，想着要带到棺材里，但今天也不知是气氛好，还是戴宇他压力，他竟不受控制一般说出了自最大秘密。
“读医学院很花钱，我家人希望我专攻外科，但我非常喜欢理学。我从小就对催眠、精神控制非常感兴趣，我有时会偷偷拿边人实验，可惜效果不佳。读医学院就是为了学习最有效可以让我实现梦想地方。熊小兰不是我第一个控制人，但她是表现最好一个。”提到自爱好和专业，想到自曾经最高成就，□□眉飞『色』舞。
“你做了什么？”语调更加和缓，还带了一□□导。
“熊小兰家里很有钱，我们在大学认识，她对医生有崇拜理，我为医学生接近她，她很快就陷落，成为了我女朋友。她不用我怎么暗示，就开始提供我上学需要一切资源，而我也开始试着深度影响她、控制她。后来我在无意间了解到她家族有遗传『性』较强精神病，这简直棒了，熊小兰就是最好实验材料。”
□□说了很多他如何控制熊小兰过程，说了很久才提到王义出生后事。
“我做了个实验，我不断暗示熊小兰她是个罪人，因为她基因不好，所以生了可怕畸形儿。我还以开导为理由，引导她去接触基督，让她深信魔鬼会通过信徒体诞生。没用多久，熊小兰为了逃避她是一个罪人想法，就认定她生那个孩子是魔鬼，而她只是被魔鬼选中可怜献祭者。”
□□翘起唇角，“想让她对王义很容易，只要我告诉她，我什么时候去加班，再告诉她，最近猝死婴儿很多，我还跟她提到有婴儿翻闷住自口鼻，但婴儿无力再翻回去，他家人也没有及时发现，结果该婴儿活活被闷死。我知她动了，她眼睛里充满了即将为神战耀眼光芒。”
□□还说到自在家里放了好个摄像头，他说是去加班，实际就住在楼监视着妻子一举一动。
这些都是他研究，是他写文依据。
但最后结果让他极为惊讶，他明明看到妻子已经拿着枕头走到了婴儿床边，连枕头都举了起来，可那女人突低头看向婴儿床里小婴儿，看了好一会儿，崩溃大哭。
“那女人竟不敢动了，她竟放弃了！我只好再次待机会，我不断暗示她，加深她对魔鬼仇恨，加深她奉献精神，可她竟清醒了，指着我鼻子说我在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她竟还敢跟我提出离婚，她一个精神病竟要跟我离婚，还说要带孩子离开我！”□□表情狰狞，似乎气到了极点。
“嗯，确实很不应该，一个精神病，如果不是你娶了她，她怎么能嫁你这么好丈夫？”
“对吧？就是这样！那个贱女人，她带这个畸形人儿子离开我，谁还会要她！就算她有钱又怎么样，别人只会早早弄死她，继承她家产！”□□骂了一会儿，感到头疼加剧。
盆栽里幼苗主动缠上他，他头疼立刻消失，□□忽略了幼苗怪异之处，只觉得这根安神草对他效用大，他把盆栽抱进了怀里。
“她家产就该你来继承。”
“当！她是我妻子，她一切当该由我来继承，难要交她畸形人儿子吗？”□□神情充满讽刺。
“她一想要离开你，你怎么办？”
“她走不掉！”□□神情变冷，“她跟我闹，我就直接找她父母，说她精神病发，而且有杀害亲子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