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畅看着跪在殿下的巴青,淡淡道:“抬起头来!”
巴青缓缓抬头,大胆去看张子畅。
她这一看心下乱跳,原来赵国皇帝这样俊俏!
张子畅随意看一眼巴青,却是跟巴昱新道:“贵国公主妙龄,合该配一个年岁相当的,恰好朕第三皇子年已十七,未曾婚娶,便择吉日,让三皇子迎娶贵国公主为皇子妃罢!”
巴昱新一听,忙当殿拜谢道:“陛下英明!”
巴青一听,却是一阵失望。
嫁不得当朝皇帝,若嫁得大皇子,没准也有贵为国母的一天,但嫁与三皇子么……
巴昱新又再禀道:“还有一事要求陛下恩准!”
张子畅颔首道:“王爷请说!”
巴昱新便清清嗓子道:“既是联姻,自是有来有往,在下想求娶赵女为王妃。”
张子畅略一皱眉道:“此事却是为难。朕的姐妹们中,皆已婚嫁生儿育女,至于朕的女儿,年纪却小,不能匹配王爷。”
巴昱新忙道:“陛下不须为难,在下求娶的,非是赵国公主。”
张子畅一怔,问道:“那是求娶何人?”
巴昱新拱手道:“在下想求娶罗家女罗文茵为王妃,求陛下恩准!”
他一言既出,满殿哗然。
李汝安一阵一阵的郁闷,恨不能把巴昱新叉出殿去。
杨世浩却是皱着眉,巴昱新才至赵,怎么就识得茵儿了?
崔元舟狠狠瞪着巴昱新,这蛮子倒是敢开口,不怕出殿被戳个血窟窿?
张子畅还没说话,淳于明也当殿拱手道:“禀陛下,游离国和赵国纷争数十年,如今却有求和之心,此番只求陛下将罗文茵嫁与在下为妻,共建和平友好。”
张子畅拿起元国和游离国的国书看了看,淡淡道:“巴王爷,淳于太子,你们一个年纪三十,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五,可罗家女年已三十五,并不是你们的良配。朕另选美人配与你们罢!”
巴昱新马上道:“陛下,在下自兵器铺门前见过罗文茵一面,惊为天人,非此女不娶,求皇上成全!”
淳于明也扬声道:“陛下,在下并不计较罗家女年龄,只想求娶回国,立为太子妃,游离国从此与赵国成为兄弟国。”
张子畅把手上的国书拍在案上,扫视巴昱新和淳于明一眼道:“婚姻一向是结两性之好,联两国邦交,只是有一个前提,须得你情我愿,方成佳话,若有一方不情愿,将来成为怨偶,则变成家国情仇,于两国邦交不利。”
他顿一顿,“为此,朕自当召见罗家女,当殿询问,可愿嫁与你们其中一位,若愿意,朕自当赐婚,若不愿意,朕也不能相强,到时自会另选美人配与两位。”
他说着,不待殿中诸人再说话,就摆手道:“今日至此,退朝!”
张子畅下了早朝,至养心殿,一下摔了两只杯子,怒声道:“元国那位蛮子浑身野毛,也敢来求娶茵儿?游离国太子獐头鼠目,一开口就说为着两国邦交,想求娶美人,不怕闪了那嘴丑牙?”
林公公听得不敢笑,巴昱新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哪儿浑身野毛了?至于游离国太子,相貌虽不及皇上,但也绝对说不上什么獐头鼠目。皇上看他们不顺眼,就这样编排他们。
张子畅在殿内生气,一会儿杨公公进来禀道:“皇上,杨大人和崔将军求见!”
“宣!”张子畅坐到案前,心道:杨世浩和崔元舟当有办法断绝巴昱新并淳于明的念头才是。
李汝安这会出宫,思想着一国王爷并一国太子当殿求娶罗文茵的事,再瞥见朝臣似乎带了嘲笑的眼神,心下极是不痛快。
罗文茵啊罗文茵,你既求和离,就该安安份份待在罗府,为何又招摇过市,引惹得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注目呢?
如今这麻烦太大了,也不知道皇上有何法子解决?
若没有法子,你岂不是要远嫁?
将来儿女想见你一面也难。
他心中叹气,至回府,却见孙嬷嬷站在门外,便问道:“可是兰儿不适?”
孙嬷嬷一脸激动道:“将军,姑娘听闻元国使者并王爷巴昱新访赵,有一事要禀王爷。”
李汝安诧异,“何事?”
孙嬷嬷道:“此事跟姑娘有关,还请将军移步,姑娘会当面禀告。”
李汝安闻言,突然想起在金殿见着元国公主巴青那一幕。
兰儿相貌跟那位元国公主,倒有几分相像。
乌兰此会却在房中呜呜哭着,听闻此回访赵的,是二皇兄,自己真的苦尽甘来了。
那时宫中大乱,自己随大皇兄二皇兄出逃,却在半途失散,以至掉落水中,好在被孙嬷嬷所救,共同逃至浣月国,被国舅爷收养为义女。
还以为此生回国无望,以为和大皇兄二皇兄从此天人永隔,没料到还有再见的一日。
恢复元国公主身份的那一天,当是自己成为将军府正妻那一天。
至于罗文茵,从此要仰望自己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