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席上,她食之无味,今日她丢的,是仿照苏静华的湘绣而绣小鸳鸯的手帕子,前世她是手把手教的,自己肯学,学的像模像样。让刘婆子的儿子王仁寿捡了,日后去诬陷她手下的爪牙也有破绽可找。
今天瞧见不少后来熟悉的面孔,她一直忍着,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的她先下耳根子先红了,羞愧?
她摇摇头,手上的筷子把山药都戳烂了,晏长陵给她舀了一勺鸡汤盖住,小声道:“姐姐不喜欢山药吗?”
她一愣,回了神。
瞥见苏静华的余光,便颔首。
晏长歌:她果然不适合干坏事,比起苏静华要差远了。
闻言他却跟其换了个碗,道:“山药给我,我夹的是荤,多吃点,夜里便不要再去吵着吃夜宵了。”
上辈子在田庄素了许久的她重活一次就经常吃的停不下来,托她的福,回来后晏长陵发现自己长壮了。
一餐饭吃下来,苏静华夸了他一句。她笑容明媚,上的妆也明艳,本身人底子就好,穿了簇新的衣裳,乍一眼瞧见还真有些移不开眼来。
“四妹妹和五妹妹感情真好。”她满眼笑意,拉着两个人的手道,“听说你们病了好长时间,我看着你们顶来参加我的生辰真是高兴的不得了。
这些天我一直侍奉在姨母跟前不得空,改日一定去你们的院子找你们玩儿。你们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们备份礼物。”
他不动声色应了声,方才注意苏静华时已是吃饭期间她第六次偷看他。
苏静华第一眼看见这五妹妹顿时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这简直明星当中女版某某,一直是颜狗的她没能管住自己的眼睛。
而晏长歌听她如此说,笑了笑,一转身便勉强扶着他的手臂。
晏长陵眉尖微挑,只觉这四姐姐今日反常,多和这表小姐有关。
夜里他从听风馆会自己的院子,路上荒僻,他也没丫鬟跟着,路过一处草丛时听见窸窸窣窣的草叶摩擦声,循声看去,见一对野鸳鸯在厮磨,娇喘,当下没多少兴趣,悄悄提步离开。
夜里晚风轻抚衣角,还隐约送来两人的话。
诸如,那女子道:“你日日寻花问柳,今日又是弄上了哪个院里的小丫鬟?帕子都要凑鼻子上闻了三四遍,也不嫌茅坑里臭!”
“心肝儿!我今个只你一人。”
……
他听了一点儿,倒地是污言秽语,晏长陵半掀着眼帘看着偶尔露出的身体,男女交缠在一起,在着偏僻的地方,真真快活的不得了。
*
第二日一早,海棠叫醒了晏长歌,给她梳妆时丹椒拿着她的一对珠花儿在镜前比划,一边笑一边道:“咱们这边清晨听说出了个有意思的事,那厨房一婆子的儿子天放亮时光着屁股准备溜出去被逮着了。身上可是……”
“丹椒!这腌臜的事怎么能在姑娘跟前说?”海棠皱眉提醒道。
“怎么了,姑娘一天到晚都在院子里,说些有意思的怎么了?咱们这边出了这事难不成还不能叫姑娘知道了有个警醒?”丹椒当即把珠花放下,叉腰怼她。
海棠说不过她嘴皮子,气哼了声。手上力道一时大了点。
“嘶,疼。”晏长歌道。
海棠忙了声对不起。
她看着木梳上的一缕头发,忆起了海棠后来的种种。她后来落井下石做的很好,攀了门好亲事,拿着她的东西当嫁妆,听说还生了一对双生子。
恰逢何嬷嬷提着食盒进来,她揉了揉掉发的位置。
“嬷嬷,您心细,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吧。”晏长歌说。
何嬷嬷过来,看到木梳上的头发就瞪了海棠的丹椒一眼:“怎么梳头都没轻没重?”
“是海棠!”丹椒当即就指着她说,“这都不是第一次了,姑娘脾气好,平日都不说的!”
何嬷嬷手上的梳子就打了她脑门子一下,然后回瞪丹椒:“你也消停,你梳头也好不到哪儿去!”
“院子里的秋霜爹死了,她告假回家,待会海棠就把姑娘的花草搬到檐下来,可别叫后面太阳晒坏了!”
海棠闻言就跪在了地上,何嬷嬷这是有心要拿捏她了。她可怜兮兮瞧着晏长歌,祈求她能心软一些。
晏长歌低头抚着珠花,把它给了丹椒,一句叹息:“头有些疼,这珠花配丹椒的银粉色衣服,给你吧。”
她没有看海棠。海棠瞪大了眼睛,何嬷嬷推了她一把:“还看什么看,这太阳往上爬的快,快些搬!”
晏长歌看着昏昏的镜子,忽然听到海棠的一声痛呼。
“五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