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烟端详着黑色圆珠,再看不出什么,铁灵石上的裂纹也越来越深，他便转身返回。为了尽可能离圆珠远些，他下意识地往高处去。
离开之前，他又往后看了眼。
原本只是毫无意义地一瞥，但高度的变化却让这一眼变得有意义起来。
玄清准备九转聚灵阵的时候,他想过帮忙，看过有关阵法基础的书籍。如今这些记忆还未淡去,他对阵纹阵法这类的东西便有些敏感。
束烟怔了怔,又飞得高了些，仔细看着圆珠周围。
原本以为圆珠周围的石块晶体是天然生成，这会飞高了再看,倒有点像是一个阵法了。而圆珠，正是处在这个阵法中心。
束烟心头一震。
难道圆珠的形成跟阵法有关？
束烟自知对阵法的了解只是皮毛,铁灵石也着实撑不住了，只能仔细记了圆珠周围一小块范围内的形状,飞快地离开了禁制范围。
出来之后，却看到玄清按住了肚子。
那是兜兜的位置,又不见秦束的踪影,束烟便问：“小崽子怎么了？”
玄清回答：“他想到里面去。”
束烟一愣,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
想起黑色圆珠模样,他更觉得不安：“他现在怎么样了？”
玄清的神情有些凝重：“他像是被迷了心神，我暂时把他打晕了。里面情况如何？”
束烟把里面的情形跟他说了，又化出人形,画下了自己记下的形状。他不确定地看向玄清：“你觉得这是阵法吗？里面那颗圆珠的形成，是不是因为阵法？”
玄清仔细端详后，道：“有这个可能。”
束烟脸上显出喜色：“那是不是只要能毁了阵法，灵源就会恢复了？我现在就回去记阵法！”
玄清没有阻拦，灵源中心有阵法确实是个新发现。之前前往灵源探寻枯竭原因的先辈，能坚持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恐怕就是极限。但就算到了这里，他们的修为估计也没剩下多少，当然没法破开守护灵源的天然禁制。
只是。
灵源周围的禁制是天然的，那这阵法也极可能是天然形成，并且与灵源的形成变化都有关系。若真是如此，这阵法就不能用蛮力破坏。
束烟记下来的部分太少，暂时看不出什么，玄清收回视线，打开兜兜往里看。
毛茸茸的小崽子竟然变回了出生时的圆珠形态，此时正在球状金光形成的牢笼中四处乱撞。
天帝未必不知道灵源处有阵法，但他不选择破解阵法，反而选择屠戮天界凝练灵种，是否意味着灵源处的阵法，无法用修真界所知的阵法原理破解？
玄清心知，灵源处的阵法极可能便是“武不能动，文不能破”的情况。
而且。
玄清垂眸，灵源发生这种变化，难道是天地容不下修真界？
金色牢笼被秦束撞出裂痕，玄清施以灵力巩固，抬眼时眼中已无波澜。
天地不容又如何，修行本就为逆天而行。
束烟这次在里面带了半个小时还多些，出来时的刹那，铁灵石便碎成齑粉。
玄清没法不让他去，只能叮嘱：“无论如何，你的安全最重要。”
束烟虽然应下，但肉眼可见地没听进去。阵法的发现燃起了他的信心与斗志。
灵源处的阵法极大，也极其复杂，就算束烟拼命多记，最终还是只剩下三块铁灵石，才终于把整个阵法画了出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向玄清道：“让我看看小崽子。”
玄清拒绝：“不了，万一吵醒了他还要闹腾。还是抓紧时间研究阵法。”
束烟想想也是，就真被这么糊弄过去，跟玄清一块分析阵图。不过他对阵法原理了解不深，只能捧着阵法基础的书籍比对，真正分析的还是玄清。
完整的阵图出来之后，一眼就能看到阵图与九条“龙脉”相连，这便越发证明了阵法是天然形成。
再细观整个阵法，更是没有破阵之处。破了阵眼当然可以破阵，可是如今黑色圆珠镇在阵眼，要想破阵便要先毁圆珠。想要破阵就是因为无法毁了圆珠，这便堵死了破阵的最后一条路。
就是玄清，此时也觉得一筹莫展了。
束烟倒是比对书上的各种阵纹比对得头晕。阵法之理是通过揣摩天地之理得来，但人为终归无法与天生完全一致，是以书上的阵纹远不如阵图上的阵纹精妙。
有乍一眼看着差不多的，但细看却是天差地别。
束烟敲了敲脑袋，正想再看，却被玄清挡住书页：“你休息会。”
他当然不愿意。
“我不要，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你不懂阵法，不必如此。”
“你看不起我。”
玄清无奈：“没有。”
束烟掸着他的手，一脸嫌弃：“走开走开，别耽误我！”
玄清叹气，给他纸笔：“把相似的阵纹画下来再对比会好些。”
让傻乎乎的小狐狸干这么费脑子的活，着实是为难他了。
束烟头晕的原因，是他对比时总要反复看两处。他没拒绝玄清的好意，只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就拿着纸笔对着抄阵纹去了。
抄起来之后，束烟更觉出书上阵纹和阵图阵纹的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