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都有那么几日心生郁结，过几日便好了。
这恍恍惚惚的状态直到珑兰带了一个小姑娘去不修崖才消止。小姑娘是之前渺渺在桃林仙居救下的，叫松篱。
渺渺看到小姑娘拿着几朵小花被珑兰牵进来的时候身体一僵，想着从屋檐上找条缝躲躲，就听到珑兰打招呼道：“渺渺~”
渺渺认命地从屋上下来。
松篱第一次看到逐炎大妖的妖身，是只金瞳黑猫，身后九尾若隐若现。她还未看清是哪条尾巴断了，逐炎大妖就变回原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松篱怯怯地躲在珑兰身后。
珑兰柔声道：“你别吓到小松篱，我听说上回是你救了她，松篱摘了花来过来谢谢你。我看人家小姑娘站在外面对着你写的那块木板发愁，才将人领了进来。”
渺渺才想起了她似乎是在不修崖外头丢了块东西，她蹲下来摊开手，“花呢，不是给我吗？”
松篱眉眼一弯，将手中小红花放进渺渺的手里。
“谢谢小松篱。”
松篱小声又有礼貌地回道：“不用客气。”
几人到一边的石座坐下，霜降送来的瓜果吃食，松篱是第一次来，拘谨坐着也不敢伸手拿东西吃。
渺渺对这小孩的印象还是她抱着剑的模样，她对小孩的耐心不好，以往遇到踏浪林的混小子她一概不理。
可松篱这小姑娘又乖又安静，说话总是细细软软，渺渺自然而然地对她有了莫名的耐心，“上回可赶上课了？”
松篱愣了会才想到是在问她，“赶上了，大长老还夸我剑比得好看。”
渺渺一怔：“是吗？有多好看？”
松篱似乎被难住了，也不知道作何回答。珑兰温柔地笑了笑，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小木剑来，送到松篱的面前，“给大妖耍耍？”
松篱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逐炎大妖没反对才敢走到空地上。她规规矩矩地做了个起手式，双手握剑有模有样地挥起来。
渺渺托着腮，金瞳里带着莫名的情绪，看着那小人儿认真地挥着剑。剑挥得并不是很对，力道太弱，软绵无力，甚至站姿还有点大长老的精髓在。
可小姑娘很认真，一双澄澈的猫瞳里皆是神采奕奕。
珑兰看了渺渺一眼，“像不像你小时候的样儿？”
过了许久，渺渺面无表情道：“不像。”
这一场拜访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小松篱被珑兰牵着往外走，快到不修崖石碑时还恋恋不舍地往回看。
珑兰问她：“怎么了？”
松篱声音细细，像极了刚面世的雏鸟，她问：“大妖，过几日的三尾仪式……逐炎大妖会来吗？”
珑兰一愣，垂首看着满脸期待的松篱。
她莞尔笑道：“会的。”
.
归元剑派外门长石阶走着来往上下山的弟子，匆匆步履间夹杂着几句趣话。
“你们听说了吗，王管事侄子那个王易！”
“他怎么了？”
“他上回带着他那几个跟班去找人麻烦，结果碰见硬骨头了被人打得隔天下不来床，歇了好几日也没见得好，还耽误了事被其他管事责骂罚了不少活。”
“那也是他活该！”
“还不止这事呢，听说他后来还去偷别的弟子的愈伤丹，结果人家弟子里头给他换成了痒痒丸，挠得脸都花了。”
……
林衍把着扫帚安静在长石头阶另一边清扫落叶，听到路过弟子的谈论声，目光平静好似陌生人一样。
等到别人走远了，他才停下动作，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风过三息，他腰间的琉璃灯摇了摇。
林衍伸手将琉璃灯拿到眼前，小巧的琉璃灯在他手心里微微亮起，他将脸上的情绪隐下，薄唇微启。
“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