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萍穿着一身翠绿色的丫鬟衣裳,拎着个大食盒挡在夏绵面前,夏绵下打量了她一番。
“怎么来了?”夏绵温声问道。
卢萍朝她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奉我家小姐之命给您送饭。”
“……”
夏绵不解,“我府中又不是没有庖人何必要特意送饭?”
卢萍拿着食盒阴阳怪气地扫夏绵一眼,“您府中可没有我们小姐。这些菜是我们小姐入庖厨亲手为您做的,岂是你府中的庖人比得了的?我们小姐心心念念六殿下您的口胃!不惜入那腥臭的庖屋钻研烹饪之道,就是怕殿下您身体初愈,庖人们侍养得不太好哟!”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说这么大声干什么呢?”夏绵有一点想捂住耳轮。这卢萍好似不嫌自己声大一样,在夏绵的府邸门口,就大声地宣扬起来。好似故意一般,明明正常地交谈,却突然提高了音量。
“我要不这么宣扬,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臆测我顿顿来给你送饭的事。”入了府内以后,卢萍便解释了起来,夏绵一直用‘你有病’的目光盯着她,她自然也知道对方心里的质疑。
“那你为何要做到顿顿给我送饭?”夏绵对此很不解。
“那还不是因为……”卢萍意有所指地拨了拨食盒,还冲夏绵眨了两下眼睛。话没说全,但夏绵终于听明白了。
哦,药膳。送饭也就是送药膳,难怪要顿顿送了。
“可是这样不会很麻烦吗?”夏绵想着,不如把药膳的方子给她,她以后让府中的庖丁帮着弄,这样省事多了。
“麻烦是麻烦,总比……”卢萍又没把话说完,就跟对暗号似的,总说半句,下半句就让着夏绵猜。
夏绵于是又顺着猜,想她的意思是,麻烦是麻烦,可总比外露了强,那她是嫌自己府中保密性不行吗?
那还可能真的是不行的。不但是保密性不行,而且下人的听话程度也不行。昨儿个处置的那两名下人,听说之前就是为自己的亲属偷了一些自己的小木雕,被谢莺歌拖到院中,活活打死以后。有一个人就记恨上了提头的那个人的那个亲属,总觉得是对方害得自己表哥一命呜呼。于是蓄意挑对方也才就扭打起来了,就冲撞到夏绵面前了,才有了昨日的那样一出。
夏绵凭良心觉得,她府中的下人确实是不行,跟谢莺歌家的没法比。谢莺歌家的,自己住了那么老几日,都没传出自己在她府中的风声,可以想见谢莺歌治下是多么严酷。
不过谢莺歌帮着自己整理府中下人这一点,夏绵也是觉得,嗯,假如当做未来夫人来说,真的挺合格的。就怪自己不争气,生了个女儿身,这点有点对不住人家了。
夏绵又挠着头皮想,怎么还谢莺歌这个情?
“别挠了。”卢萍把夏绵的手打下来,又顺道翻了个很深的白眼,“你这头皮还不够我们小姐操心的,我们小姐说了,晚上亥时她会到你窗边敲一敲,来帮你包这个兔子头。”
夏绵,“……”
说得像个鬼故事。亥时到我窗边敲一敲……
想象那个画面,睡得迷迷瞪瞪之时,窗户纸侧面站着一个身影,在那晃来晃去,看形状还是一个长发女人,她把手放到你窗户纸上微微的拍拍……
夏绵“嘶”了一下,“把药给我,我自己会捣弄,也会自己包扎的。”
“我们家小姐不放心。”卢萍始终一副要死不活的腔调,似乎对谢莺歌的这份上心,她也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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