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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遇故(2 / 2)


秦洵把晃在手上的墨枝红桃扇一收,很规矩地一笼袖给关延年见礼:“关师兄。”

叫得亲热,事实上他跟关延年压根不熟。

严格来说,关延年才是惊鸿山庄现任庄主陆远山的大徒弟,是秦洵他们的大师兄,但关延年是陆远山尚为少庄主时就收的徒弟,当时也就他一个徒弟,等到老庄主夫妇撂了挑子,陆远山继任庄主开始广收门徒,关延年已然出师入京考取功名,从此告别江湖步入仕途,后来入师门的同辈弟子基本都没见过他,除了陆庄主的儿子陆锋,和一个长安人氏秦洵。

关延年与秦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师出惊鸿山庄,因师母白静与后妃白绛有着远方堂姐妹的亲缘,关延年出仕后念及旧情,入了三皇子齐璟麾下,刚好秦上将军一直苦于自家快要没人继承武将衣钵,见这年轻人有天分,在军中的严谨做派又似自己,故而颇为欣赏,有心栽培。

但秦洵本人跟关延年的往来并不多,仅仅点头之交,能把名字和模样对得上号。

不过既然迎面遇上,想一想二人同出惊鸿山庄,秦洵称他声师兄也合情合理,当然,此举目的,更多还是在于套近乎。

毕竟官位一次连升两品这种事,追溯到前朝也少见。

再来,秦洵偶尔回一趟上将军府,饭桌上听到父兄们交谈,知道自从两年前殿试放榜,洛王党以一位嫡公主笼络了新任云麾将军裴英杰,家里隐隐有了用姻亲来稳住关将军的意思,若秦洵猜的不错,家里想嫁出的是秦渺,毕竟比起叔父家尚未及笄的双胞胎堂妹,今年二十有一的秦渺在姑娘堆里,已经到了着急婚嫁的年纪。

秦洵想套近乎,关延年也给面子,笼袖回了一礼:“秦师弟。”

秦洵笑道:“师兄叫名字就好。”

逢年过节关延年与秦家总有往来,不熟归不熟,秦洵多少了解些他的情况。

大齐是用武力打下的江山,重军功,照理说武臣升官较之文臣要快,但关延年自当年武举夺魁任云麾将军,多年来从没升过官。毕竟还年轻,他自己并不怎么着急,倒是与他交好的同僚有时会为他着急,暗暗揣测陛下是否不甚看重关将军,否则为何关将军这些年勤恳赴边境戍守,陛下像是一直没看进眼中,从来没有提携关将军的意思。

更有甚者还叹,如今大齐的重兵被秦上将军、威骑林将军和骠骑堂将军掌控,他们身后又是有封爵的三大开国世家,陛下哪还用分心高看一眼别的武臣,被这三尊大佛压在头顶,气都难喘,要熬出头难咯。

每逢这种时候,关延年总是朗笑:“天下大事,有哪一处不能被天子帝王收入眼底,不过是关某年纪尚轻,还需沉淀罢了。”

而后便是两年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多年不曾得到提携的关将军连升两品,令朝堂暗惊。

眼下得闲偶遇,几句交谈,秦洵大致明了为何自己父亲会看好关延年,关延年的性子与秦镇海很像,但比起秦上将军,关延年待人接物的脾性更温和些。

好吧,秦洵承认,自己父亲秦上将军的脾气也没多差,只不过经常会被自己这个混账儿子气到暴跳如雷罢了。

齐璟手里抱着孩子找过来时,秦洵已与关延年天南海北聊了个遍,连惊鸿山庄的食堂门口现在有只柳大黄都提了一嘴,期间耳力不错的秦洵还听到身边桃花林里,堂从戟与齐瑶靠近时的几声交谈,齐瑶问堂从戟自己今日这身妆裙如何,堂从戟没什么花哨修辞地直言“公主很美”。

齐璟过来,关延年虽不清楚二人关系,但看齐璟的样子他直觉对方是来要人,识趣地揖礼告辞,寻平日交好的同僚去了。

“等急了?”秦洵问他。

“还好。”齐璟掂掂怀里的孩子,“母妃来了。”

他抱的是齐琛,白贵妃顶了他的位置与到场宾客寒暄,不满三岁的小七皇子就被暂且安置在皇兄怀里。

齐琛朝秦洵伸出小手:“哥,表哥……”

秦洵握住他的小手摇了摇:“哟,这不是我们双喜吗。”

齐琛直摇头,纠正他:“云霁,云霁!”

“好好好,云霁云霁。”

秦洵与齐璟终日相伴,分不出心思去在意光阴流逝,这种时候才惊觉年岁须臾一晃,确如过隙白驹,好似昨日还躺在摇篮里睁着葡萄大眼看人的小婴儿,今日就已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知道喊他表哥,还会伸着小胖手跟他要抱抱。

“走吧,去给他找点吃的。”齐璟道。

宴会开始前各人桌案上总会先备些果点,供早到的宾客及各家孩子打发时间,小齐琛的性子一直比较乖,但也还没满三岁,看到吃的也会勾出他孩童的馋性,被母妃抱来宴场递到皇兄手上,他就已经急急想去吃桌上的东西,被齐璟暂且安抚住,先抱过来找了秦洵。

往回走时,他们又迎面遇上了熟人。

即便齐璟脸上温润有礼的浅笑未减,秦洵也清楚,在一眼见到楚慎行时,身边人的心情就晴转多云了。

楚胜雄的皇内院中丞为正五品,堪堪有资格在宫宴占得一席,两年来场场不落地携子赴宴,今日昭阳公主的生辰宴也一样。

从当日广陵渡口一别,满打满算,秦洵和楚慎行已经三年没近到两丈之内,更没说过话,都是二十岁左右的人,模样不会像十岁出头步入发育期时一年一个样,秦洵自认比之三年前变化无多,楚慎行在他眼里也还是老样子。

楚郡令——现在是楚中丞,同样看见了他们,于情于理,都当过来见个礼。

父子俩接连见礼:“拜见陵王殿下、七殿下、秦三公子。”

坐在皇兄臂弯里的小齐琛不明白面前二人为何对自己弓腰笼袖,看看他们,再仰头看看皇兄,求解似的去摸齐璟的脸:“皇兄……”

齐璟含笑虚扶一把:“楚中丞、楚公子免礼。”

秦洵也笑着搭了一句:“慎行兄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劳……秦三公子挂念。”楚慎行略有迟疑,觑了眼齐璟,还是没把旧时称呼“微之兄”唤出口。

秦洵识趣地没再开口,任齐璟几句客套话打发了楚氏父子。

自从楚胜雄调官入京,楚家就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当年秦洵起先以为楚胜雄是怕楚夫人没见识,在长安的朝堂应酬间给自己丢人,这才丢她在家只带儿子赴各种宴会应酬,后来才知,楚夫人在入京途中染疾而亡,这辈子直到死,都没能见一眼京城的楼阁宫阙。

当年楚胜雄入京在一日早朝拜官,齐璟在场,下朝回来告诉秦洵,早朝结束楚胜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新同僚们,自己在来京的路上丧偶,还请同僚们莫怪自己初入长安不设宴招待,并非自己自命清高,而是家中办丧,实在无喜,设了宴也恐有心无力招待不周,日后若有机会,定会给各位同僚补上,望他们海涵。

那时秦洵刚起床,正用五指梳理着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闻言愕然:“丧偶?楚夫人死了?”听齐璟“嗯”了一声,他沉了声,“是……自然死的吗?”

齐璟知道他言下之意,抬手将他翘起的一绺头发顺下去,动作间无尽温柔:“楚胜雄自己与人说的是,其夫人身子孱弱,经不住江南到长安千里长途一路颠簸,路途中水土不服,染恶疾暴亡,至于真假与否,若要深究,也能查出蛛丝马迹,然……”

齐璟笑笑,没说下去。

秦洵知道他的“然”,然此事为旁人家事,不需要他们狗拿耗子去深究,即使秦洵再清楚不过楚夫人的身子骨别提有多结实,说楚胜雄跟楚慎行父子俩水土不服他都信,楚夫人,他还真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齐璟:直男卸妆,简单粗暴

话说“烟视媚行”这个成语,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说女子妩媚,后来才知道是形容害羞不自然(≧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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