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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清闲(2 / 2)


“哟,碍事了。”殷子衿笑言一句,仰头一口饮尽手里剩余的酒液,“是不早了,走了走了,小年轻的也赶紧拾掇拾掇回屋里亲热去,在外头像什么样子。”

乘着辇车回景阳殿,齐璟将披风裹住的秦洵抱在怀里,垂眸望着他酒酣熟睡的模样望了一路。

五岁半秋日午后,他私自认定“相好”之时,也是这样把小团子抱在怀里,那时只觉得像是得到了一件欢喜至极的赏赐珍玩,心头一股收不住势头的倔强占有欲,独断地将方才偷香之举当做印证,自顾自地心想“归我了”。

齐璟唇边浮了温柔笑意,在稍有颠簸的辇车上借着中秋明皎月色,俯首往秦洵唇上一碰。

如今是真的归他了,是作为怀一腔热烈而滚烫的深情、义无反顾地要陪他共度余生的爱侣。

朝宴酒烈,秦洵酒量差,一小坛下去醉得几乎不省人事,回了景阳殿任齐璟抱他去浴池扒光衣裳,洗菜似的把他洗干净,再裹件长衫抱回床,他才稍稍回些意识,不甚清明地缠着齐璟嘤嘤撒娇。

齐璟跟醉鬼讲不通道理,索性任由他说什么都“嗯”、“好”应下,还能抽空吩咐厨房煮碗醒酒汤来,哄着劝着给醉鬼一勺一勺喂进去,折腾了半宿总算安抚秦洵睡去。

齐璟点上了安神香,轻手轻脚躺进被窝里拥着秦洵,不多时同样安然入睡。

此后数日,不必上朝也不必念书的二人居景阳殿无所事事,齐璟倒还惯于无事时静心览阅书物,秦洵纯粹就闲得长蘑菇,他吃喝打盹之外,精神足时的乐趣就是故意烦扰齐璟,满足于齐璟无奈又不舍斥他的模样。

皇帝当日在昭阳殿,对着陪同白绛生产的一众人等,说要罚齐琅在中秋朝宴后禁足,禁足前还得检讨一封亲手致与皇兄齐璟,因而中秋朝宴翌日,在秦洵宿醉尚眠、齐璟书房览阅时,齐琅就来过那么一趟。

十四岁的少年皇子面色不善地给皇兄作礼递书,齐璟只抬眸瞥了他一眼便看回手中书册,不带感情地勾个浅笑:“放这吧。”

齐琅纹丝不动,用他变声期的沙哑嗓子说话:“父皇让我向皇兄检讨,还得皇兄亲自过目才是,万一出了差池,错处又得落到我头上来,这回我可担当不起了。”

齐璟头也不抬:“我很忙,放着就行。”

“皇兄所忙何事?政务已被父皇移给孟宣皇兄,闲人一个的归城皇兄连跟弟弟说两句话的工夫都没有?”齐琅神色讥诮。

“没有。”就他们两人,齐璟压根懒得装兄友弟恭。

没料着齐璟私下里这么不给面子,齐琅气结:“齐归城!”

齐璟淡漠抬眸:“放肆。”

“齐璟你怎么还是起这么早,我昨夜多喝了几口,这会儿还有点头痛——”青丝散乱衣衫不整的少年打着哈欠入书房来,显然是初醒的模样,见齐璟神色冷淡地坐在书案后,案边站了个被气着的四皇子,秦洵笑起来,“哟,这可是稀客,早啊。”

齐琅惊诧地上下打量他:“你午时才起?”

“怎么?”

“你还这副仪容不整的模样出来?”

“有问题?”

“你、你们……真是荒唐!叫旁人看去成何体统!”

“非也。”秦洵竖着食指晃了晃,“这儿的旁人唯你一个,我这副模样给你皇兄看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是从小看到大的。”他拉开木椅在齐璟桌案对面坐下,没个坐相地翘起二郎腿。

齐璟放下书手背搭上他额头:“可头痛得厉害?昨夜喂了你几口醒酒汤,若是还有不适,再叫厨房煮一碗来,你靠近些,我先给你揉揉。”

秦洵顺从地倾身过去。

“皇兄方才不是说忙吗?”齐琅出声。

齐璟淡淡一瞥他:“刚好忙完,不过要陪微之了,还是没工夫招待你,你自便吧。”

齐琅:“……”

尊贵的四皇子殿下离去时,几乎要把景阳殿的地跺出坑来。

眼下距中秋朝宴过去了十来日,皇帝那时随口一句叫齐璟继续歇在殿上将养,不必着急过问朝事,秦洵想也知道朝堂上会有耐不住性子的人焦躁揣测,三殿下齐归城是否一夕之间失了宠,否则怎么忽然被皇帝移走理政之权,甚至连朝事都不让插手了,全然交与此前不甚掌权的大殿下齐孟宣之手。

当事人齐三皇子却气定神闲地席地坐在他殿里一处庭院的檐廊下,背靠廊柱,一手搂着他新婚不久的小娇妻,一手翻阅着抵在一条屈起腿上的书册。

齐璟怕地上硬凉,特意吩咐在铺地软席上又垫了层绒毯,秦洵惬意地仰躺其上,头枕在齐璟腹上闭目养神。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姨娘和云霁啊?”

“待云霁满月宴吧,母妃出了月子才方便见人,不急着去扰她。”

秦洵“哦”了声,摸了摸自己堵住鼻孔的棉布团,估摸着已经止血,便取出扔了。

今早起时二人玩笑着肾不肾虚的问题,清砚听在耳中,体贴地吩咐厨房午膳时多备了碗十全大补汤,秦洵尝了尝觉得那汤滋味不错,很给面子地喝了个精光,谁知补过了头,没过多久他立竿见影地流了鼻血,叫清砚好一番手忙脚乱,齐璟没忍住笑了半天。

秦洵这会儿想起来,不满道:“齐璟,你不能欺负我的,你得疼我。”

“我还不够疼你?”齐璟接过清砚递来的一盘切好的桃子,拈起桃块喂他。

秦洵吃下一块,却忽笑起来:“你记得分桃的卫灵公和弥子瑕最后怎么样了?”

齐璟当然知道,只是直觉他的后话不会太动听,并不理他,又拈了个桃块喂给他,作势堵住他的嘴。

秦洵一偏头避开,不依不饶:“别急啊,你不说我说,后来弥子瑕年纪大了,色衰爱弛,卫灵公不宠爱他了,每每也就在他放肆之时数落他,边数落还边翻他从前僭越的旧账。”

察觉齐璟搂着自己的胳膊骤然收紧,秦洵叼过他递来的桃块,却翻过身去以口递喂到他嘴里,笑道:“齐璟,若是你我之间也有这么一天,你瞧我瞧得厌了,千万莫与我翻这些旧账,你疼我爱我的这么些年岁都好生留与我,寻个别的什么由头,要么放我离去永不再见,要么干脆直接杀了我好了,痛快些,别诛我心。”

“你胡说什么?”齐璟眉间一蹙,“平白说起这种话,岂不是在诛我心?”

秦洵讨好地用头蹭蹭他:“我就是想起这茬,随便说两句。”

齐璟把他摁进怀里搂紧,仍旧锁眉不展:“你不要抱着这种一晌贪欢的念头,有什么心事都跟我说道说道,一辈子我都能疼着你。”

秦洵乖乖躺回去:“好,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说这些胡话了,午后这日头叫人犯乏,你看你的书,让我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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