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华年摇摇头,“除非是修为与我同级,否则附身他人一定会被我所察觉。然而在朝荟蔚的身上,我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这样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朝荟蔚并没有被附身,要么是附在她身上的人修为之高到与我同级。”
“那……”季思弦提出了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题,“与你同级是什么意思?你属于哪一级?”
“在这九州之上,自创世之初就设立了五圣四尊。九人如同屹立于世间的九位神明,代造物主守护着世界的安定与平衡。而我,就是四尊之一。”
“这样啊,”季思弦恍然大悟,“那除了你,五圣四尊还有谁?那个东仙润云出岫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啊?”
“没错。云出岫是东海蓬莱之首,亦是修仙界之首,位列五圣之一。其实这些人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你只要知道五圣其实就是来自东西南北中的一位圣人或者说是黎明百姓认为的神就行了。只是自从三百多年前灵岩山断,五圣之一的中妖脊就消失了。时至今日,并列妖族之首的三族各有圣主,却没有一位是真正的中妖脊。”
华年顿了顿,“至于四尊,人界的两位皇帝,一个我,还有一个却从来都没有出现。”
看着季思弦疑惑的目光,华年解释道:“其实比起五圣的严格划分,四尊则更显得模糊。在三百年前神授还未创国时,世间仅能确定的两尊只有天谛皇帝和我,那时候对第三尊到底是谁还猜测纷纷。后来神授创国,第三尊才正式确定。只是这第四尊,倒是自创世之初就没见过,只知道这是一位遍历三教的尊者。”
“遍历三教?”季思弦喃喃。
“没错,三教作为三种不同的文化根基,一直都被用在治国、立派之中。比如蓬莱,就是以儒学为主的。”
“总不会平白无故被设立,这个尊者一定会出现的。”季思弦倒是有一些期待。
“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华年打断季思弦的期待,“你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万事大吉了。”
“这不是有你嘛!我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季思弦笑嘻嘻。
华年无奈地看她一眼,心里却十分受用。“这说起来有五圣四尊,其实扒指头数也就七个人。我还真想不出这七个人里有哪个人闲得无聊或者出于某种动机附身在朝荟蔚身上,所以我就把这种情况排除了。”
“原来如此……”季思弦一边回想着华年的话一边点头,“那就只剩人格分裂了。”
“如果她曾经受过什么巨大打击或者生过什么病,”季思弦回忆自己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或许有可能人格分裂,诶!”季思弦忽然想到,朝荟蔚说过自己百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没准是在那个时候……”
华年凝眉思索,“不无可能,时间上也契合。”
“那我们该怎么做?”季思弦十分激动。
“跟你没关系。”华年无奈地看着季思弦,“这是他们狸族的事,交给他们狸族自行解决。而且即使是人格分裂,那朝荟蔚也并没有对狸族不利。所以此事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好,而且,思弦,”华年严厉地审视着季思弦,“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忘了!”
“好的好的,我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我自己的事还不关注吗?”
“什么?”华年问。
“我有一次差点被人杀了!”思来想去,季思弦还是告诉了华年,“还是那个在林中伤离陌的那个女人。”
“是么?”华年眼眸微眯,双眸狠厉之光乍现。
“华年?”季思弦被这模样吓到一下,试探着问道。
“没事。”华年笑着,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她伸出手,拨弄着季思弦额前的碎发。季思弦只觉得自己的额头被冰凉的手指触碰着,却让尾椎骨有了奇怪却又舒服的感觉。
“这两天你就暂时不要出去了,那个女人,我去解决!”华年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只是要去吃饭般轻松。
季思弦在心里默默欢呼,抱大腿的感觉真是爽啊!
华年离去后,季思弦果真乖乖地待在屋里,不乱出去跑了。
笑话,说到底还是命重要,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所以在华年解决完回来之前,她还是暂时不要出去当人肉靶子了。
只是这时朝荟蔚又再次登门拜访了。
“你不是要去种樱花树吗?怎么又来了?”季思弦奇道。
“是啊,只有我一个人。”朝荟蔚显得莫名失落,“一个人能做什么呢?我分明不是以前的我了。”
“没事!”季思弦笑着搀扶着朝荟蔚的手,“我陪你!走!”
“你愿意帮我?”朝荟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当然!我们不是朋友吗?”季思弦笑着在前向“木犀居”走去。
“对不起……”身后的朝荟蔚低声说。
“啊?”季思弦回头,却忽然无力倒下,落在了朝荟蔚的怀里。
“对不起,思弦,枉费了你的信任。”朝荟蔚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季思弦想说些什么,至少是一句“为什么”,可是,她没有说话的力气。
“都怪我这不灭的记忆,都怪我曾经不懂事。”朝荟蔚轻声啜泣,“狐族不能后继无人,狐族不能落在那个贱人手里。我曾经闯出的祸,不能害了止渊、连累整个狐族!”
她擦了擦溢出的眼泪,不顾此时季思弦的疑惑和恐惧,“你放心,思弦,我不会出卖朋友。把你交出去只是权宜之计,只要能救出止渊,止渊是狐族的希望。中途若是他们对你有任何不利,哪怕是再次粉身碎骨,我也会救出你!”
季思弦只觉得眼皮子打架,渐渐地阖上了眼睛。意识消失之前还能听见朝荟蔚的哭泣,该重新审视朝荟蔚的人格分裂了,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