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楚穿着两件羽绒服，像只企鹅一样，两只手捧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
喝完了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可能是仇人呢。
把杯子还了回去，还想脱掉羽绒服，想想这么冷还是算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路灯下说话，叶楚楚简单说了下去林城厉家的情况。
“对不起，我没有替你照顾好她。你知道的，我以为你不在了，根本就无暇顾及她人了，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该好好照顾她的。”霍仲霆真心实意的跟她道歉，她没什么亲人，现在连最好的朋友也没了。
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他心里也不好受。
霍仲霆对周洋艺了解的不多，除了在叶轻言家里吃了一顿饭，其他时候都是在饭局上遇到。
但是，可以确定，她们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叶楚楚也不是毫无感觉，只要一想到周洋艺，心情就会难过。
她突然很想想起过去，除了痛苦，那里还有幸福的部分。
“你知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
“上车。”
叶楚楚上了霍仲霆的车，去了周洋艺以前住的地方。
“我陪你进去？”
久无人住的地方，隔着门都有着一种荒凉。
她去寻找记忆，属于她和朋友的记忆，自然不希望别人在场。
“不用，你等我一下。”
叶楚楚自己开门进去，钥匙是物业送过来的，沉甸甸的。
周洋艺的家是一个小独栋，一楼是餐厅和客厅，一间小库房被改成了画室。
叶楚楚去了画室，十平米的小屋里挂了满墙壁的油画，地上放着的是一副还没画完的画。
海边，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画面虽然很抽象，但能看出来画上的女人是她，或者说是叶轻言。
她拿了笔开始接着画，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画画，可是她接着画完了。虽然不如周洋艺的画工，但是勉强把画面补充完整了。
她把画取下来，背面有一句话：小言离开第532天，我真的很想她。
叶楚楚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画室里还有一个男人的画像，白大衣的全身像，应该是厉星南，叶楚楚直接翻过去看背面。
“致厉渣渣，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太行，我帮你加一副眼镜。”
画面上的男人脸上的确多了一副眼镜，她一张张地翻看，每一幅画后面都有字，或俏皮幽默，或撒娇打浑。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这是一个从快乐走向不快乐的姑娘。
屋里很冷，叶楚楚裹紧了羽绒服上楼，她没有丝毫印象却又莫名熟悉。
二楼的卧室里有一本相册，有少女时期的周洋艺和叶轻言。
她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却基本可以肯定她就是照片里的女孩。
可是她不记得了，珍贵的友情也被她弄丢了，还有那个卷发开朗的女孩也被她弄丢了。
叶楚楚鼻子发酸，默默地流着泪。
家里被扫荡过，很凌乱，留下的东西多是些女孩子的小玩意。
从周洋艺家里出来的时候，叶楚楚的心像是被人翻找过了，又空又乱。
她抱着那本相册出来，爬上了卡尔曼的后座。
“我送你回去，今天给你放假。”
“嗯。”叶楚楚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心里难受得厉害，不想说话。
霍仲霆不得不承认，顾长卿那句话是对的。
叶楚楚比叶轻言快乐，想起过去不见的是什么好事，光是一个周洋艺就让她难过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