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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第 一百三十五 章(1 / 2)


第二日乃是元日,宗煦清晨起来,用毕早膳,仍是如往年一般,开笔书写吉庆之语,礼佛,祭天祭祖,一系列繁琐礼仪结束后,就是阖宫家宴,与宗亲宴,然后便与冰轮一同驾临垂拱殿,文武百官向太后及皇帝跪拜朝贺,并恭上贺宣表,接着又是国宴。

因西域各国俱已臣服,新年皆派遣使者携带贡品进京,这些使者,大多为王族子弟,身份显贵,冰轮亦多有赏赐,待为上宾。既是万国来朝,这次国宴自然比往年更为盛大,长春宫内外悬灯结彩,铺设锦绣帷幕,正殿、侧殿以及廊下都排开宴席,光是菜肴就多达三百多种,美酒琼浆更享之不尽。

举酒至第三盏,冰轮便命霍凛代自己及皇帝向各使节敬酒,霍凛长于西疆,常年征战,名字在西域诸国如雷贯耳,闻者无不胆丧,见他举杯,众使节纷纷起身离席,其恭敬之状,比对待皇帝犹有过之,宗煦看见,心内更是愤懑不快。

到得晚间,皇城正门朝阳门上下千万盏灯笼与五彩珠灯齐明,照得如琼楼玉阙一般。城楼上临时搭起帐篷,正中间金顶华盖明黄色的华丽帐篷,是太后和皇帝的,左右几顶小一些银顶宝盖的红色帐篷,则是为霍凛及杨琰等亲王重臣准备的。

因天气仍是寒冷,冰轮朝服之外,披着黑色狐裘,宗煦和莲真则俱着貂裘,一左一右立于她身侧。莲真进宫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踏足过外朝的任何地方,几年前,宗煦欲邀她上朝阳门观焰火,冰轮未曾应允,她也知道以自己太妃的身份,去了不合规矩,何况内心对于此事也并不如何向往,也就当是皇帝的童稚之言,置之一笑,没想到冰轮今年却亲口相邀。

城门前的广场正中间,巨大的红色地毡一直延伸到远处,两侧银甲金盔的御林卫排成长方形军阵,若刀切般整齐有序。遥遥望去,卧龙桥几百米以外的地方,人潮汹涌,万头攒动,数千名御林卫里外形成一道坚固结实的墙,将人山人海挡在了外面,场面蔚为壮观。

到得吉时,乐声响起,文武百官以及西域使节依次缓步踏上红毡,站定之后,一齐向城楼方向行三跪九叩大礼,远处成千上万的百姓也跟着跪了下去,唯有御林卫们目不斜视,仍如标枪挺立。

从高耸巍峨的城楼上俯瞰,下面的人显得尤其卑微渺小,“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高呼声,如同排山倒海,连绵不绝,响彻云霄。莲真站在那里,突然有种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的感觉,这一刻,她第一次强烈而真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魔力,她内心被深深震撼了,不由自主地去看冰轮,却见她冷眼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神色泰然,仿佛一个高贵的与生俱来的王者,正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万众朝拜。

伴随着一声声雷霆巨响,焰火齐齐燃放,时如千万红鱼奋迅跃入云海,时如漫天星子徐徐坠落银河,时如火树繁花竞相夜空绽放,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周围欢声雷动,人群都沸腾了。

映红的天空,闪烁的红光,红色的地毯。。。。。。冰轮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晚霍牧带人攻打朝阳门的情景,惊天动地的嘶吼,滚滚浓烟与火光,四处飞溅的鲜血,红色的护城河,亦如此时此刻,到处都是红色,触目可及,底下的百官,御林卫,平民百姓,渐渐模糊,继而变成了当晚前赴后继的士兵,堆积如山的尸体。

冰轮蓦地侧过头去,莲真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焰火声,远处人群的欢呼声,周遭实在是太过喧闹,她听不清楚她的声音,但隐隐知道其意,便摇摇头,心神稍定,目光停驻在她美丽温柔的脸孔,不禁抬起手,似欲牵她,指尖微微触碰,终究是放了下去,轻声道:“莲儿,今后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莲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又不便大声问,只疑惑地看着她,她长吁一口气,浑若无事一般,复又转过头去。

观看焰火之后,冰轮和皇帝便要回宫去,继续与臣子酒宴,听戏看歌舞表演,莲真后宫也有茶酒宴。下了城楼,莲真便站在自己轿子旁,先等太后和皇帝上轿,宗煦久未跟她亲近,前两日见面也不便说话,这时眼巴巴的望着她,莲真见皇帝神色疲倦,知他这几日事多,必是累了,可是宫中新年规矩繁琐,纵是心疼,她也无可奈何。

高贤暗中向长乐宫副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马嵩连忙上前,催促道:“皇上,上轿罢,可别错过时辰了。”

初二早上,亲贤殿大学士辛瑞、礼部尚书虞伯言以及孙腾孙跃兄弟等一班文臣武将,一起到长乐宫见皇帝。

彼时宗煦刚用过早膳,一见这些人浩浩荡荡进来,已觉有些不对劲,站起身来,道:“诸爱卿这个时候来见朕,所为何事?”

辛瑞清了清嗓子,道:“襄王平定西域,令众邦俯首,四夷归化,才有了今日太平盛世,襄王之威,威震宇内,襄王之功,功昭日月,襄王之德,德泽万民,襄王之恩,恩惠后世,襄王乃古往今来第一人。臣等皆认为大燕国祚已尽,今日前来,乃是奏请皇上效法尧舜,禅位于襄王,唯有如此,才是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宗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圆睁双眼,惊怒交织:“朕祖上辛苦打下江山,肇建大燕三百年基业,历经数代,如今传到朕手里,你们食君之禄,非但不能忠君之事,竟敢欺朕年少,意图逼宫么?天底下可有你们这样做臣子的么?!”

他自幼得冰轮亲自教养,言行举止颇具帝王威仪,即便愤怒之中,亦不见丝毫慌乱,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竟把辛瑞问得哑口无言,虞伯言道:“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文宗皇帝得位原不正,继位之后,暴戾荒淫,屡失民心,大燕气数已然耗尽,若非襄王力挽狂澜,救国于水火,我大好山河早已任由吐蕃与吐谷浑万千铁骑肆意践踏。臣劝皇上还是莫要贪恋君权,早早顺应时势,退位让贤为是。”

“你。。。。。。你竟敢出言污我父皇!”宗煦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朕贪恋君权?这天下本就是朕的,朕天生就是皇帝!朕绝不会弃祖宗基业于不顾!谁若是逼朕,便是乱臣贼子,便是谋逆,将人人得而诛之,遗臭千古,万世唾骂!”

孙腾早不耐烦辛瑞等文官絮絮叨叨,这时见宗煦仍摆皇帝架子,口齿又甚为伶俐,便一把从虞伯言手中抢过那份草诏,笑嘻嘻的道:“辛大人,虞大人,你们先出去,我生平最喜欢讲大道理,让我来跟皇上说说,也许他就想明白了。”

众人听他如此说,便一齐退出殿外,孙腾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道:“其他人也出去!”

魏伦一声儿不响,向皇帝磕了一个头,随即出殿,宗煦大叫:“小魏子!”他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另外几个内监宫女见他如此,对望一眼,便也仓皇退出。

宗煦急了,叫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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