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十万人齐齐大喊。
震耳发聩,直冲云霄。
江吟婳第一次站在十万人之上,这般大场面,令她永生难忘。
十万人唯她至尊。
何迹抱剑倚于树旁,哎哎感叹:“咱们王爷不动情时绝情冷血,一旦动情,情深似海。”
他看着边上的青雉,诺了声:“羡慕吗?”
青雉眉宇冷艳,瞥他一眼就要走开。
见何迹嬉笑着,赶紧拉住青雉的袖子,青雉反而给他一脚。
见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何迹东窜西跳躲开,求饶:“你这女人,我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还打我?我只是想说,你别羡慕!我虽没有十万羽营,却愿意把我……”
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何迹话还没说完,青雉便一脚踢到他后背上,来来往往的羽营人,暗暗看看了眼,默默低头。
“哎,咱们何迹大人,五年前就追过青雉副统领,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那你还记得大人之前追副统领的时候吗?”
“咋不记得?何迹大人腿都被打瘸了!”
几人调侃着,何迹却没听到,到处使着轻功,躲青雉,他亮出宝剑,指着青雉。
“青雉,你怎么跟个冰块一样?你别忘了,我可是大盛第一剑客。”
青雉蔑视看他一眼,眼神淡漠,似乎在说,你还敢杀我不成?
何迹真是造了孽了,一剑劈在树干上:“女冰块,我真是怕了你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我我,打不过你行不行?”
“来,比一比。”
青雉负手而立,身穿黑衣,酷劲十足,手掌微弯,朝他招招手:“说不定,我便是大盛第一剑客了。”
“你今儿可真行,对我说十七个字了!”何迹勾唇,笑的豪放,“打就打,我哪回没让着你?”
两个人便在原地比剑,周边皆是残枝断木,剑气骇人。
江吟婳望见了,还想问怎么了,李乾徵便拉着她,转身走向别处,淡淡道:“他俩这样,本王习惯了。”
“世界传闻这迷雾有毒,可我见羽营人,却无一中毒啊。是怎么回事?”
但凡两人所过之处,全部静默行礼。
似想到江吟婳会这样问,李乾徵剑眉入鬓,缓笑之。
“本王五年前被敌军追到此处,发现这山怪雾环绕,当时为了逃命,只好躲进这山中,哪想,这雾竟无毒,只是普通雾。因着雾大阻扰视线,加上地势险峻,不少人就死在这里,久而久之,大家便说这里不详、有鬼。”
“原来如此。”江吟婳恍然大悟,暗暗为大胆的李乾徵捏把汗。
“本王五年前有心扩大羽营势力,又怕被人发觉,便借着这地儿‘闹鬼’无人敢来,当成羽营总基地。
日后若有人误闯雾中,统统杀之,骊山才被人越传越邪乎,被称为死人谷。临靠边界,京都难以发现,常年有迷雾,遮住了羽营人的踪迹。”
江吟婳佩服徵王心思如此缜密,这些年来,他从弃妃之子,走到今天这步,竟完全不意外了。
亏李晟宇还骂他毫无势力,弃妃之子活该在肮脏冷宫过一辈子。
若有天,十万羽营势力暴露,李晟宇该怎样求饶?
难怪李乾徵说李晟宇会跪下认错,难怪他有王者般睥睨众人的自信。
“这两日,黎城恐生变故,不管发什么事情,都要等着本王去四合院找你,知道吗?”
不知怎的,李乾徵突然交代一句,让江吟婳有些担心:“生变?是战场出事了吗?”
李乾徵板正她的肩膀,刮刮她雪白的鼻尖,迟疑了下,眼底的阴翳散开。
“别担心。本王已连收复三座城池。只是恐生变而已。你第一次来骊山,本王再带你看看其他地方。”
江吟婳下意识握紧李乾徵的手。
在他领路下,江吟婳几乎知道了徵王的全部秘密,他把所有秘密都讲了。
让江吟婳心中发酸。
“你辛苦了十多年,就把全和我说,你怎么那么信任我?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不怕。”
李乾徵勾唇一笑:“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妻子,不告诉你告诉谁?”
句句戳心,江吟婳只觉自己是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才遇上李乾徵这样的夫君。
俩只待了两个时辰,李乾徵便要回前线了。
毕竟前战况瞬息万变,耽搁一刻,便会有人死。
江吟婳总想着徵王说的那句:恐生变故,心中委实惴惴不安,唤来慎之和青雉,她点灯,看着二人。
“紧锁门窗。我总觉得今夜很不安宁。”
许是昨夜被折腾的太厉害,头有些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半倚在床上,捧本书,一边看一边等徵王回来。
“小姐,今晚王爷没说回来,您还是早些睡呀。”
“不了。再等等。”
江吟婳凝望着窗外高挂的孤月,月色冷清,周围树影婆娑,撒了一地的温柔银白。
青雉匆匆忙忙从院外进来,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却没说什么。
江吟婳有些乏困,刚有困意,却突见窗外灯火通明,一片喧闹。
“敌军破城了!已经到城内了!马上到咱们南街了!”
打更人吓的撕破嗓子一吼,手中锣鼓砰砰掉地。
破城?
江吟婳下床,直盯盯看着青雉:“王爷今日才对我说,连收三座城池,怎么会破城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青雉不知,刚刚出门便察觉了异样,怕您担心,没说。”
青雉据实告知。
门外,有人啪啪啪敲门。
“谁!”
江吟婳抓起桌上匕首,想着周边有暗卫保护,便命青雉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