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够思考这个深邃的问题太久,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
贺爵安今天有一天的会议要开,渐渐感到有些乏味。
结束下午的第一场高层会议之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清楚来电显示上“楚仪”这个名字,贺爵安下意识地想要拒接。
这个发小惨遭被绿灰溜溜回国,本来是有些令人同情的。贺爵安也想过要大方一回,为发小的电影回归之作砸钱投资。
只是发小被绿后,脑回路也越发清奇,貌似连业务水平都遭遇严重滑坡。那个电影新作的构思……真的不会让投资方亏得连底裤也没得穿吗?
贺爵安再三考虑,决定继续做一只铁公鸡。
电话还在响。
贺爵安一边琢磨着要是能把这种烦人的发小打包卖了该多好,一边按下接听。
楚仪第一句话却是在问他:“你知道小朋友在剧组受委屈的事情了吗?”
贺爵安对楚仪口中的这个称呼印象深刻,几乎没有思考,就明白他说的是苏昔。
“老贺你怎么不说话?”楚仪吧啦吧啦将自己今天去影视城的事情说了一遍,“遇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去拍戏,还跟他说回程时候去看他,他也没跟我解释,等我那边见完朋友,去他的那个《镇山河》剧组找人,竟然跟我说角色换人了?”
楚仪一个人郁闷了半天,现在终于可以找贺爵安一起分享自己的郁闷,“当时他旁边几个拿着行李的,我还以为他是在送同剧组的同事离开,没想到是别人送他离开……哎,早知道当时我就多问一句了,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贺爵安自动忽略楚仪习惯性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最后一句话,反问:“你就算当时立马知道他角色被换,又能怎么样?”
楚仪:“哎,你说的也对,我既不是导演,也不是投资方。”
贺爵安:“嗯。”
楚仪:“我们家小朋友真是太可怜了,就这么被外面那些人随便欺负。接下来我要罩着我们家小朋友,让他跟我混,看谁还敢小瞧他……所以老贺你真的不打算投资我回归后的第一部戏?”
贺爵安听着他左一句“我们家小朋友”,右一句“我们家小朋友”,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隔着电话的楚仪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异样,还在试图以此为理由说服他:“真的不考虑一下?这回你帮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了,还有我们家纯真可爱的小朋友啊,你忍心看着他一直这样被人欺负!?”
贺爵安的声音有些冷漠:“你才见了他两次,是不是表现得太关心了些?”
楚仪乍一听到对方忽然变冷的语气,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想要问问他生的是哪门子的气,贺爵安已经随口说了句“我还有会,回聊”而后迅速挂了电话。
……
下午五点过一刻,苏昔从沙发上醒来。
公寓里黑蒙蒙一片,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窗帘拉开一角,楼下路灯还没亮起,昏黄的夕阳光勉力地挤进公寓,但并没有能够驱散整个公寓的昏暗和静寂。
苏昔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耳边,刚睡醒的意识有点朦胧,在这样的静默与灰暗中,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沮丧和孤寂。
他已经二十岁了,过着和同龄人不太一样的生活,身边也没有说得上话的同龄人。
当初急于逃离那个他所认为的堕落与冷漠的世界,怀揣新奇和兴奋,一脚踏入这个光怪陆离的娱乐圈,渐渐发现,这条路遍布鲜花和荆棘。
苏昔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心情越糟糕的时候越是想浪,这样想着,终于挪动了一下身体,摸出手机,打开地图,搜寻周边。
恍惚间感到自己这一系列举动十分熟悉,记忆回到他上一回做这件事的那天。
于是下一秒苏昔将手机界面跳到了通讯录,翻找到一个昨天刚添加上的名字,发送过去一条信息。
【苏昔:贺总,深夜寂寞,来玩有丝分裂吗?】
收到这条信息的贺爵安正在开今天的最后一个会议。
贺爵安看清楚信息上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整整僵硬了五秒钟,整个人变成一副如同按了静止的电影画面。
会议室内的扶山集团众高层纷纷屏气凝神,惴惴不安地望着那个话说到一半忽然沉默的集团掌舵人。
贺爵安被苏昔那条相当骚气的短信吸引走大半注意力,并没有留意会议室里安静到透出一丝紧张的氛围。
良久过后,他收起手机,抬眼扫视全场众人,神态如常地示意左手边的财务总监:“继续。”
没有人能想明白,贺总神情凝重地盯着手机看的那十几秒钟的时间内,内心到底经历了什么。
另一边,苏昔已经灌下一杯白开水,又啃完一颗苹果,仍旧没有等来贺爵安的回复。
眼看着约.炮请求快要失败的样子,苏昔快速反思了一下自己给人家发信息的行为是否有些唐突冒昧。
他正在思考换一种放松自己的方式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贺爵安的回复简单干脆,直入主题,直接甩过来一个酒店房间号。
苏昔看着那串房间号,笑得意味深长,且没有节操。
他就知道,想入非非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