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疾步走到沙发,把坐在那傻看着的刘宝发提了起来。
看出他的预意,邹桂香大吼一声就要上前抢人,秦旭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来,抵在了刘宝发的脖子上。
“我要你烧了这房子。”
他一?字一?句地说,眼神中迸发出无尽哀怨。
“当初是你说的,就算是一把火烧了这房子,也没有我们家的份,那今天就烧了吧。”
刘村长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妥协,他想上前而?又忌惮秦旭手中的尖刀。
嘴里只是一味念叨着:“别别......别冲动。”
突然刘宝发哀嚎一声,原来秦旭用刀柄直直砸了他的眼睛一?下。
对面站着的二人霎时方寸大乱。
秦旭笑道:“这就心疼了?还记得我刚到你们家的第一年,他这样打我时,你们是怎么说的吗?”
那一年秦旭十岁出头,瘦弱的都不如一?年级的孩子们壮实,被刘宝发用石子一?下砸到了眼睛上,而?邹桂香赶来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双手,而?后怒斥秦旭:“你倒是让着点哥哥啊。”
好在那时候年纪小,并没有留下疤痕,伤口也不过就是出了一?点血而?已。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竟被所有人遗忘。
当秦旭第二下砸向刘宝发的脑袋时,刘村长终于大吼道:“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他还是那副语气,掐着刘宝发脖子的那只手更加用力:“烧不烧?”
屋里的气氛僵持不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厚厚门帘的另一侧,大门被打开了。
隔着棉门帘,洛竹把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一?早上,秦旭醒来时亲了她一下就离开了。
许是爱人之间的悸动,这一?吻让她如沐春风,心?如小鹿乱撞,再?也睡不着了。
想着昨天他没说过要出去,于是她便也起床,想看看他去了哪里。
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最后逛到了村头,只见他的背影进了房间,她跟过去刚要抬手推门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竟然是今天。
这一?切,竟然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秦旭还什么都没有,他怎么就敢孤注一掷,撕破脸面呢。
这中间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谁的问题。
是她推动了发展,还是余小雅与刘村长的私情?暴露推动了发展。
隔着一?道门帘,她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房子里的僵持还没有停止。
“秦旭,你听舅说,我现在什么都能给你,可这房子不能烧啊,烧了我就什么都给不了你,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村长脸色刹白,拍着自己的大腿哭着说:“宝发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他吧。”
“我也无辜。”秦旭说。
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时间仿佛给他们中间设置了一?道结界。
这四个字吐出来后,竟没有人再能接得上话。
“我不无辜吗?”秦旭又说。
“你,对得起我的爹妈吗?”
刘村长突然两腿一蹬,坐在了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他们的死跟我没关系啊,是我把你养大的啊!”
“如果不是为了坐稳你这个位置,你会好心收养我?”
说完这句话,一?直平稳如水的秦旭突然抬高了音量:“他们的死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如果不是你把他们赶出去,那车会掉进山沟?我们一家会阴阳相隔?我会缩在那个破房子里苟活了十几年?”
他的抱怨一声比一?声大,最后那几个字简直就是怒吼出来的。
十几年。
上下嘴皮动两下就说的出来,可这十几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太阳升起又落下多少次,那是他一?秒一?秒熬过来的。
此时的秦旭怒火冲天,甚至连刀刃在刘宝发脖子上浅浅的划了一?条也没感觉到。
“是我成全了你的廉洁大度,是我帮你巩固了位置,让你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你这个村长能安安稳稳做到今天得感谢我吧?”
脖子上的血迹终于流到了秦旭的手上,他低头看去,嫌恶地抿了抿手指:“要房子,还是要你这傻儿子?”
秦旭脸上丝毫不见怜悯之色,
刘村长无计可施,他终于狠下心?站起来,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我烧。”
秦旭勾唇一?笑,退后了半步,对还站在一旁已经不知所措的余小雅说:“过来。”
眼见着余小雅走过去站在了秦旭身后,刘村长恍然大悟。
他用力指着对面的二人,狠狠地说:“是你,原来是你跟余小雅私通,竟然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