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得是吃了几个提姆·德雷克?眼圈黑的都能成精了。
迪克在踩下油门前最后虚弱地在问了兰德尔一遍:“你真的确定我们要这样出去?”
“嗯……”兰德尔拿着化妆镜从副驾驶抬头,“这不是挺好的,这个妆容那么吸睛,大家的注意力只会在你的黑眼圈、咳,烟熏妆上,绝对不会记得你长什么样子。”
说的是歪理,不过确实有点道理。
迪克扭头一看,发现兰德尔正拿着眼影盘也在给自己叠烟熏妆,像是在叠Buff一样一层又一层,一副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模样,死命作践自己的脸。
两个熊猫眼的视线在镜子中相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就怕自己没绷住笑了出来。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丢脸的事一个人干,自己真的会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但两个人一起干……起码现在迪克就没那么尴尬了。
“好了,我觉得我们已经可以组个乐队出道了。”兰德尔在自己的两颊上擦了修容粉,让他的脸在视觉上更加瘦削了点。
“什么乐队?熊猫乐队(ThePandaBand)?”迪克伏在方向盘上侧头看他。
“还不错,”兰德尔打了个响指,他清清嗓音,把声音往下压,“现在开始我是兰达,你是……呃,等会儿我该怎么称呼你?”
“斯帕罗(Sparrow)*。”迪克叹了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从警局车库开了出去。
昨天杰姆所说的那个黑市其实他们都清楚,那条街在比较偏远的位置,每座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流浪汉与外来人口特别多的地方,环境也说不上会有多好,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经常在这种地方进行。
一个与繁华相对立的地方,流莺与瘾君子的巢穴,无名的死尸在幽深的巷子里慢慢腐烂,是执法者管不到的灰色地带。
当然也只是明面上的通用法律对他们不起作用,迪克晚上当义警路过这边的时候,还是会顺手收拾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而且他发现,这条街与那个地下酒吧的位置离得很近。
六十六号街。迪克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立着一个路标,上面标注着‘66’的阿拉伯数字,被人拿其他颜色的粗记号笔在上面留下许多奇奇怪怪的单词和图案。
“在这儿?”兰德尔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了狭窄的街道和路边摆着的小摊子,那些坐在建筑阴影下的人看起来都不是本地人,皮肤被晒得黑黢黢,眼神阴郁而尖锐,好像不是要和你做生意的,而是今晚就来暗杀你的。
他在下车前松开了发绳,随意地揉了揉,把柔顺的长发弄得乱糟糟。
他俩像刚从那种三流乐队海报里走出来的一样,路边的摊贩们倒是对他们这种人见怪不怪了,往他们身上匆匆一瞥很快又收了回去,好像是被那两对视觉系的黑眼圈丑到了。
兰德尔一边走,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周围,发现这里还真是什么都卖,有卖武器的,也有些卖珠宝翡翠的,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卖蝙蝠镖的——认真的?在这种地方卖蝙蝠镖?虽然数量不多,但价格居然很高,只不过他没真的见识过蝙蝠侠,也认不出来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要找的医生在这边很有名,黑医也不全是没有执照的下三滥废物,相反他们其中有些人的手法高超,能完成许多高难度的手术。杜鲁门医生就是其中一位据说能治很多疑难杂症的医生。听说他收价很高,但是却愿意对穷人提供免费的治疗,在六十六号街积累了一定的声望,大家都很尊敬他。
杜鲁门医生住在一栋小洋房里,那看起来比周围的街区要干净些,周围经过的人不多,有几个小贩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兰德尔站在门前往里面望了望,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氛围,他扯了扯迪克的袖子,小声说:“我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儿。”
“嗯。”迪克也看出来了,前面的瓷砖地板好像刚用拖把拖过,一层薄薄的水还没干,二三楼的窗户都紧紧地关着,连窗帘都拉上了,从大门往里面看去却能发现大厅即使是在大白天也亮着灯。
就在他们两人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楼梯上慢慢地向他们靠近。
“喵!”就看到一只白猫从楼梯上跳下来,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随着它的动作而发出声音。
“……斯帕罗先生,我想我们可能来晚了。”兰德尔皱着眉,看着那只不怕生人的猫镇定自若地从他们的脚边溜走。那白猫的整张猫脸上与四只脚上都沾着红色的液体,打湿了它的毛发,梅花印子一路从楼梯延伸下来。
以兰德尔多年的经验,他能判断出那绝对不是别的什么食物水果的汁液,而是确确实实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