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陆绶你回答我,我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吗?”
“……”
公主像是抓住了重点,陆绶感觉得到,倘若不回答,公主很有可能一直问下去。
但这种杀伤力,对于他目前的脸皮,还远远达不到。
他有些羞赧,带着万般局促:“梦、梦到过。”
一时间竹屋静得像不存在,这种逼仄让陆绶一瞬间从心?底红到了脖颈,里里外?外?,像是涂了胭脂……
公主缓冲后,后劲更足的笑声像是断不掉的檐铃,在风里响个不停。
陆绶方才知道他满足了公主的恶趣味,如今公主说不定开心?到在浴桶打滚。
良久,公主穿着轻薄的丝绸寝衣到了内室。
她俏生?生?蹬掉了鞋子,爬到了床上,窝进了被子里,之后拿着一双雾气蒙蒙的桃花眼看着陆绶。
刚刚的事情还横亘在陆绶的肺管子那里上不?去下不?来,此时定然没有那种勇气和公主大眼瞪小眼。
他毫不犹豫起身,“殿下安寝,微臣就在外间小榻。”
成?华噗嗤笑了出来:“梦里都敢梦了,还怕在一张床上睡?”
公主朝里滚了一圈,给陆绶留了一个相对大的位置,她拍拍床:“上来呀,我不?会碰你的。”
弯月高悬,屋内漆黑,唯有一下一下的心?跳,结实里带着慌乱。
公主钻进陆绶的被窝,单薄的衣服贴合着她软玉一样的身体,她呼吸缭绕,带着玉兰香。
陆绶呼吸渐渐浓重,不?由苦笑这夜色的漫长。
——
公主府的昭令一夜之间贴满了整个沅郡,街道拥堵,挤来挤去都是为了看看最近沅郡发生的大事的。
识字的人此刻格外神气,如众星捧月似的站在告示下招着手?:“都给我安静这些!”
“还想不想听、想不想听呐!”
围观的人一下不?说话了。
那人拍拍墙壁:“看见了吗?这告示,说的可是件天大的事,咱沅郡,有人撑腰了。”
“啥人?”周围乱糟糟起哄。
那人神采飞扬道:“这沅郡,可是当今陛下圣人唯一的嫡公主成?华的,自然是成华公主撑腰。”
“看这告示,是成华公主亲批的,沅郡守白执义,连同芙意、宁梧、翠微所有主要管事,欺压百姓、贪赃枉法?,处以腰斩。”
“白氏一族,私藏矿场不报,依国法参与者全部斩首。”
“……”
“那这可是件大事!”有人在下面催促:“我一定要带上我全家去看,什么时候?”
“看呀!这写着,明日午时!”
烈阳高悬,成?华公主的马车行在沅郡刑场的街道,只是奇怪,却不听得人声。
成?华掀起车帘,除了几?乎铺了一路的烂菜叶和碎鸡蛋,竟然没几?个人。
“这、今天的刑场的路,和我听得倒是十分不?一样。”
陆绶闻声,将马驱慢了一些,垂下头道:“白家引起民愤,大概都是在刑场堵着。”
他像是在思忖什么,慢慢开口道:“殿下当?真要观刑?”
成?华道:“不?是都到路上了?”
陆绶没在说话,只是轻手?放下了公主马车的车帘。
刑场如陆绶所言,称的上是人山人海。
即便有公主府兼同沅郡军队维持纪律,也不?能完全震慑百姓的愤怒。
只消一刻钟头,连刑场都满是菜叶。
这种沸沸扬扬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公主仪卫进了刑场。
一声公主到,像是阻挡江水的大坝,场面顿时安静。
数百近千的士卒整齐划一单膝跪地,万千百姓如见神明伏在地上。
“参见公主、公主金安!”
成?华在马车内整理衣装,坦言,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对于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她不是不能想得到。
但她还是坚定地撩开车帘。
玉手?纤纤,众人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小节藕白的手?臂,上面稀有的红玉镯子在阳光下发出润泽的光芒。
成?华公主拾阶而下,正红色的公主礼服上以青线绣着尊贵的凤凰,腰间鸾带以金线为主、暗线为辅点缀着珍珠。
她乌黑如墨的头发以凤冠盘起,流苏下坠至肩颈,华贵无双。
这样的公主,很难不让人称臣。
成?华面上庄严肃穆,眼睛如带刀剑。皇族自幼养成、深入骨髓的气势,此刻在她身上彰显地淋漓尽致。
她稳稳坐在高台上,朱唇轻启:“众位起身。”
刚刚平坦如地的刑场,一下参差不齐。
刑场上的白执义等人亦不?能免俗朝高台看了一眼,却如同兜头浇了凉水愣住。
那个,不?是宋尚宫么?
他想起自己前?不?久的所作所为,如同吃了蚂蚁般难受,一时间的不?适竟然甚于紧接着面临的大刑。
苏词同她父亲亦在人群中,她看着高台上唯一坐着的姑娘,又看了眼身着深蓝色官服、玉树临风的陆绶,不?禁紧紧攥住了手?。
宋尚宫竟然是成华公主……那陆大哥……
原来一开始,她和陆大哥就如隔星河,更何况,相比成?华公主,她似乎从始至终,也没能得到过陆大哥的偏爱。
不?该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