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占够便宜了,睡完了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肯定正合你意。我真是吃大亏了,哎,就当被病狗咬了吧……”
江丞:“……”
林浣率先进门,没精打采的打了声招呼,
“爸、妈,我回来了。”说着就往卧室走,
“我累了,去睡会儿。”
刘淑云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问她,
“浣浣,昨天又加班了吗?你得注意身体啊!有没有吃早饭啊?小江也来了吗?”
林浣点点头,不想说话,她有些累,还有一点点心虚。
昨天从婚礼现场逃跑,后来又去酒吧喝酒,当晚还借着酒劲儿睡了个男人,这些事叠加在一起,让她越发不敢抬头面对妈妈。
林山海目光一直盯着林浣的背影,直到她关上卧室门,才转了回来,仔细分析着她从进门开始的言行。
最后总结:昨晚电话中那个乖巧甜美的声音绝对是他幻听了……
江丞提着礼盒敲门而入,
“爸、妈,我回来了。”
“小江啊,你是不是又瘦了呀,这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江丞把礼品放到一旁,笑了笑,
“最近有点忙,顾不上吃饭。”
刘淑云心疼道:“哎,你们两个孩子,真让人操心……”
林山海推了推眼镜,召唤江丞,
“小江,过来坐。”
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林山海直截了当地问他,
“浣浣她最近怎么样?”
这个女儿一向有主意,什么都不和家里说,天塌下来也是一个人扛,这点既像他,又让他懊恼。
江丞十指交叉,轻轻搭在膝盖上,
“可能是最近压力有些大,难免有点情绪波动……”他停顿了一下,惭愧道,
“是我的责任,我没照顾好她。”
如果说前半句是谎言,那后半句确是发自内心。
这几天,看着林浣的“改变”,他忽然很自责、很难受。
他们两人习惯相同,性情相似,思维方式一致,透过彼此仿佛就是在看自己的影子。
他们就像站在山顶的树,被料峭风雪覆盖,孤独却笔直地屹立着。
人们常说性格互补的两人才会在一起,可他们如此相似,却仍被彼此吸引,从校服走到婚纱,又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连他本人都很诧异。
然而这几年他却有所感觉: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彼此间却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无法碰触到对方的内心。
又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向她走近,只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地守护她。
本以为这样才是爱,是成全,可最近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这是自卑,是抗拒,是不负责任。
林山海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我的女儿什么性子,我最清楚。这不是你的问题,不必自责。”
江丞暗暗叹了口气,并不敢把真相告诉老两口,怕他们担心,相信遇到同样的状况,林浣也会这样做。
两人闲聊了几句,刘淑云已经做好了饭菜,江丞习惯性地帮忙端菜,正巧碰见林浣从卧室出来,
她上下打量了江丞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揶揄,
“江少家境优渥,居然会屈尊来我家做这种杂事,看来真是利益驱使啊…”
江丞:“……”
林浣声音压得很低,父母二人都没听见,刘淑云见她从冰箱拿蛋糕,便上前拍开她的手,
“马上就吃饭了,不许再吃零食了!”
林浣:“你们先吃吧,我不想吃。”
和江丞这种色胚子同一桌吃饭,想想就够倒胃口了。
尤其昨晚两人还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她更是不想面对他。
“那怎么行,你的胃就是这么饿坏的知道吗!”刘淑云关上冰箱门,硬是把她推到座位上,
“没胃口也要少吃一点,妈妈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虾仁水饺。”
不得已,林浣只能坐在江丞旁边,全程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派老佛爷的模样。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四个人中唯一能活跃气氛的,大概就是刘淑云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累的。
最开始她只面对林山海一个高冷就可以了;
后来女儿长大了,家里又多了个不爱说话的成员;
本以为等女儿结婚了,有孩子了,家里就会热闹起来。
哪知道……
刘淑云目光扫过同样姿势认真吃饭却毫无聊天想法的三个人,几次试图打破沉默,最终无力地捂住了额头。
哎,她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