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起来认真?极了。
苏筠筠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出,他说的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是指拜天地还是入洞房。但想了想,他有可能两样都不能得到,她就有些微妙的怜惜。
她反手抱住了他,扬起脸,微微一笑:“好,那听你的。”
傅征轻轻吻了吻她:“嗯。”
他这两年潜心?练武,虽然不及上辈子,但内功大有进益,已有了当年的六七成。在这个世界,他自忖已无敌手。如今傅家并无外忧内患,他对于成亲,也越发期待起来。
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南平侯府的二公子了。虽说他很早就接受了傅二公子这一身份,但对于没能和她真正拜堂这件事,他仍是难免心?有遗憾。
南平侯夫人方氏因为女儿退婚一事而?心?情不佳,对摆酒一事,她格外上心?,也想借机去去晦气。
她特意找人重新挑了个吉日,定在了四月初九。只是说到底这并不是真正的成亲,不好下帖子请外客,再重视也只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酒。
此时距离四月初九,已经不剩多少天。
苏筠筠原本以为只是一起坐着吃个饭,谁想到,在无人处,傅征居然兴致勃勃问她:“你针线怎么样?要不要缝个嫁衣?”
“啊?”苏筠筠微讶,“这么认真的吗?”
“当然。”傅征点头,“新娘子出嫁,都要穿亲手绣的嫁衣。你难道不想跟我拜一次天地?”
“还是算了吧?”苏筠筠有些不自在,“我们是摆酒,又不是成亲。再穿嫁衣拜天地,很奇怪啊。”
傅征“嗯”了一声,眼眸低垂,有些失望,却并没有坚持。
可苏筠筠却不由地心里?一软,悄声道:“那我试试?”
傅征微愣,继而轻笑出声。
“那我说好啊,我就试一试啊。”苏筠筠皱了眉,“不过就算是绣成了,也只能在房间里没人的地方穿穿吧。再说,时间太短,好像来不及啊。”
傅征沉默片刻,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不切实?际之处。他略一思?忖:“这样吧,我从外面买做好的嫁衣,你添几针?”
苏筠筠正要点头应下,却忽的想到一事,面露喜色:“何?必这么麻烦?我们成亲的时候,不是有吗?那时我穿着不合身,现在长大了,说不定就合身了呢。”
“嗯。”傅征颔首,“也好。”
苏筠筠当晚回房果真?让人找出了两年前的喜服。当时婚期匆忙,临时从成衣店买的嫁衣颇显宽大。过了两年,喜服依然簇新,但她现下试穿,就很合适了,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
房中并无他人,苏筠筠揽镜自照,望着镜中的自己,鲜妍明媚。她浅浅一笑,脱下了喜服,小心收好。
她自己觉得?重新拜堂是件挺麻烦的事,但既然他想,她愿意陪他试试。
很快到了四月初九。
这天清晨,苏筠筠早起,由四喜在一旁伺候着梳头。
“姑娘头发真好,又黑又厚。”四喜对她这一头秀发极为羡慕,她想起一事,笑嘻嘻问,“对了,姑娘今日要改发式吗?”
苏筠筠直接回答:“改吧。”
她当然知道今日府中摆酒的用意。
“好。”四喜手巧,动作利落,没过多久,就将她的头发给盘成了髻,“姑娘瞧瞧。”
苏筠筠看看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小声问:“好看么?”
“好看。”四喜毫不犹豫。
“那就好。”苏筠筠晃了晃脖子。
“姑娘做什么?”四喜不解。
“不做什么,我就想看看脑袋沉不沉。”
四喜噗嗤一声笑了。
站在房门口的傅征也跟着笑出声。
苏筠筠听到响动,回头看见他,嗔道:“你笑什么?人家还没收拾好呢。”
傅征视线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停留一瞬,慢悠悠道:“嗯,不着急,慢慢收拾,我没事,所以过来看看你。”
他昨晚睡得不好,今天清晨又早早醒来,习武、沐浴更衣。明明有不少事情要忙,可他更想看看她。
苏筠筠眼底滑过笑意,也能看出他的欢喜与期待。这让她心?情很不错。她有些骄矜地点一点头:“那你好好看吧。”
她站起身,任他打量。
她没穿喜服,不过穿了一身大红衣裙,更显得她眉如翠羽,肌似白雪。她望着他,一双眸子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傅征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但他并未看多久。
因为南平侯使了人让他们夫妻去祠堂祭拜祖先?。
傅家人一起从祠堂出来后,去了厅堂。
傅见微打趣:“小嫂子今天穿的,倒有些像新娘子,就差个红盖头了。”
苏筠筠脸颊微红。
傅征不疾不徐:“见微说的对,我正有这个意思,想趁着今天摆酒,在家里?正式拜一次天地。”
“啊?”傅见微惊讶了一瞬,旋即拍手,“好啊,好啊,我赞成。”她叹一口气,似模似样:“我就知道,二哥是嫉妒我,当时替他拜堂了呢。”
傅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抬眸看向了南平侯夫妇。
夫妻俩对视一眼,方氏笑道:“你们既然有这想法,那也行。”
在她看来,这完全没什么必要。但今天是个好日子,孩子们又乐意,让他们拜次天地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也没外客笑话。
她将心?比心?想一想,假如自己成亲时昏迷不醒,由旁人代替,也会遗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