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不管是人还是小人鱼都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窗外阳光正好，温暖地倾泻而入。
沈修手上捏着计划书的一页，即将翻页，目光本理应落在下一页的文字上，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不远处的小人鱼上。
阳光懒洋洋地打在小人鱼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此刻小人鱼仿佛落入人间的小天使般纯白天真，不谙世事。
但，一不小心又会回到天上一样。
手指顿时用力，甚至泛白，沈修压下心里黑暗肮脏的想法。
可半晌，捏着的那一页单薄的纸张，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撕裂开了。
脑海中浮现城堡的暗处，被他藏起来的，那个他亲手打造的、精致的牢笼。
那个本该在城堡大门被打开的第一天就应该用上的东西。
“沈修，专心啊。”
叶初尾音上扬，有些抓到某人把柄的得意，故意重复沈修的话。
小人鱼一幅不皮就会死、时刻像是要逃跑的模样，又勾起了沈修心底深处刚刻意驱散的暗黑想法。
沈修眸子半敛，瞳孔更加漆黑，浑身泛了些冷意。
而后当着小人鱼的面直接撕掉那页本就破了的计划书，手心收紧，扔到了垃圾桶里。
叶初看着被揉成团的废纸，得意瞬间四处跑散，被怂取代，“我……我是刚想起这句话，觉得你说的真好呢。”
沈修没回话，直接按了某个按钮，声音极低，阴恻恻的，“来我办公室。”
叶初低了低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不到一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
丁晴推开门的一刹那，手都是抖的，作为总裁的秘书团成员之一，原本在和其他姐妹一起上班摸鱼，脑补总裁和小人鱼的爱情故事。
没想到，下一秒，总裁就传唤了。
刚接起那通电话，丁晴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直冒冷汗。
她就纳闷了，总裁刚进办公室前，怀里搂着小人鱼，虽然神情还是像往常一样冷淡的，但，是个人都察觉得出来，总裁心情愉悦好吧。
刚才还猜今天总裁会不会心情好早点放他们下班，结果……
晴天霹雳。
丁晴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地进门，只一眼，就连忙低头，不敢抬头看沈修的眼神了。
天啊，放过她吧。
偏头的一瞬间，丁晴看到了软椅上同样有些低头的小人鱼。
两人视线无意间碰上的时候，丁晴注意到小人鱼漂亮的眼眸中有几分明显的愧疚。
不会吧，夫夫吵架，殃及嗑糖人？
呜呜呜呜，她做错了什么，嗑cp也有错吗？
丁晴弱弱地，“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
沈修把那份计划书扔在桌面，“拿下去，那一页重做。”
丁晴小心拿起，翻开看了一眼，有一页上被狠狠地撕掉了，从残留的纸齿来看，四撕掉它的人相当生气。
“好……好的。”
丁晴听上去有些哽咽，一定是她这份计划书做得太差，总裁实在看不下去，就撕掉了。
当着小人鱼的面怕毁形象，又不好发脾气，不然总裁早就把计划书甩自己脸上了，像之前对别人一样，冷冷地说“永夜不养废物。”
呜呜呜，她刚才竟然还误会自己是城池失火后被殃及的那一池鱼。
明明是自己太菜。
注意到丁晴哽咽，叶初愧疚不已。
他想想就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沈修现在可是商界新贵，身份早就不同以往，平日肯定没人敢拿他开玩笑。
现在的情况，沈修肯定顾忌名声问题，不在公司打他，否则被有心之人拿去做虐待宠物的文章就不好了。
刚好，随手抽了一个无辜的人，把气先撒在倒霉人的身上，然后回家再打他。
叶初在两人后面探出头，小心开口，“沈、沈修。”
看到沈修终于抬眼看过来，叶初连忙开口，“对不起，都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行，”瞥了一眼丁晴，小声说，“放过其他人吧，我挺内疚的。”
最后一句话，叶初的声音越来越小，十分不好意思。
沈修也注意到了丁晴的情绪不对，回想刚才自己那句话，应该是产生了误会。
计划书的那一页本来就被自己撕破了，不能用了。重新补上一份就行，却被误解重新推倒重新做一份。
沈修目光划过不远处，小人鱼眼眸湿漉漉的，看上去乖得让人心疼，果然，但凡他在，自己的思绪从来就不能集中。
连话都不能说清楚。
仿佛向某人无可奈何地投降般，沈修开口，“重新补上那一页，其他不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