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所有人同时成为目标,且自己的性命确确实实遭受到威胁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这代表着那个藏身暗处的人,可以一口气将阿巴丹城内所有有头脸的人全部收拾掉。
假如自己是安全的,那少不了说一些同仇敌忾的言语,让旁人觉得自己和他们身在同一阵线。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别人受到损失之后,自己可以捡便宜。但是当自己已经是朝不保夕的时候,没人可以维持着同样的淡定。
就算是贾维德?普尔将军,阿巴丹城的最高管理者也一样。拥有指挥第十军团的权力,也无法给他带来什么安全感。
在层层戒备中,所有贵族聚集到城主府中,商讨着眼前的困境。哪怕天色已晚,也没人想要回去;就算真的回去了,恐怕也没人睡得着觉。当所有人把被留下的诅咒纸张收集起来一看,讲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情时,大家不由得考虑到,是不是这真的就是众人触怒那一位的理由。
“席德号呀。”不知道是谁的一声长叹,让贵族们齐看向敬陪末座的尼亚子爵。
相关事情的起源,大家也不是不清楚。就是在于他的次子找了一群野蛮人的麻烦,然后被狠狠地摆了一道。但是那把剑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太过恶心,偏偏之后又不知所踪,所以众人才同意逼迫原本持有者出面。
不管那把剑是不是在对方手上,都要先确定那个恶心能力的来源是什么,然后设法预防或回避。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将那把武器掌握在自己手中。
至于传闻那把剑是匣切,传说中的武器,这一点被所有贵族自动无视了。匣切虽然稀少,但每个帝国也都有收藏个一两把。会择主没错,甚至明白匣切本质的贵族,都不愿意拥有这样的传说武器。但没听过匣切可以说话的呀,那肯定是其他种众人所不知道的魔法效果。所以才要找原持有者搞明白。
但是那群野蛮人去哪了,没人知道。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个曾经在阿巴丹城活动过的地精,飞空艇的艇主托托卡尼。根据空港的管理官所说,该地精并非驾驶其原有的飞空艇兴登堡号,而是随着另外一艘造型很奇特,但是速度异常慢的飞空艇席德号前来。
那么要找这伙人的话,也就只能从飞空艇下手了。而方法也就那么几招,限制对方离地,禁止对方交易与补给,第三就是扣船了。不过扣船这件事,总得要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不是想做就可以蛮干的。
贵族嘛。只知道蛮干的,都是些专惹麻烦的愣头青。有点本事的,谁不会先给自己弄一块遮羞布,掩盖自己真正的用意。要是多几天时间安排,也是能找到扣船的理由。不过在那之前,先断了对方补给与维修的可能性,让他们无法离开才行。
以上种种,其实阿巴丹城内的管理官们并没有说过可以或不行的话语,他们仅仅只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执行者自然有其他人代劳。
岂料就这么沉默地点头,给自己点出一个大麻烦来。要说贾维德?普尔将军心中没有怨气,那肯定是骗人的。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要他出面善后,帝国中有没有比他更操烦的长官呀。
不理会众人有一句,没一句阴恻恻地损着尼亚子爵,贾维德?普尔将军说道:“子爵,尼亚子爵!──”顺手敲了敲桌子,制止别人继续说话,“──总之这件事情,是你儿子惹出来的祸。给我想办法摆平了。只给你两天,两天的时间,听清楚了吗。假如你收拾不了搞出这一切的人,我就收拾你!明白!”
将军若有似无地将眼神移向另外一侧,那边坐的、站的都是军士官。其中第一排最末席是拜里?尼亚,子爵的长子,原本自己非常看好的年轻人。
但受到他弟弟,阿卡?尼亚的牵连,拜里?尼亚不仅仅是葬送了帝国的勇士,还把另一个他同样欣赏的骑士,有望冲击超凡之境的法尔札德给葬送掉。
所以今天这最后通牒,不光是给他的父亲,也是给这个本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他必须做出点成绩来,让自己有理由重新拾回自己对他的信心。
只是这时有胆小怕事的贵族,弱弱地问道:“给他们两天的时间?那么大人,我们今晚要怎么办?”
被这么一问,贾维德?普尔就感到头疼了。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今晚就不来了;或者自己能及时找到防守的方法,安稳地睡个好觉了。假如这一切都还没解决,那就得再忍受一晚对方‘热情的’问候。假如对方脑抽了,不想再多过一晚呢?直接把睡着人给宰了又如何?
想到此,打了个寒颤,贾维德?普尔直接说道:“今晚我去军营里视察。第一大队做好一应准备,听明白了。”
“是的,大人。”
众贵族无不哀嚎求跟随。彷佛那个又臭又脏的地方,是现实中的天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