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跑,长谷部也顾不得收拾碎片了,慌忙地用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一手的泡沫,也发挥着腿长的优势,紧紧跟在烛台切的身后。
三把往天守阁跑的刀在审神者房门外不期而遇,他们皆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显然都是察觉到异样立马赶来查看情况的。
还来不及相互说句话,小狐丸便率先一把拉开了纸门:“审神者!!”
话音刚落,一道泛着冷气的冰柱在他拉开纸门后迎面劈来,小狐丸万万没想到一开门竟然是这么情况,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长谷部是三把刀里面反应最快的,赶紧伸手抓住了小狐丸的手臂将他往后一拉,堪堪躲过那根尖锐的冰柱,实在是惊险万分。
烛台切扒着门框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怒气冲冲地抓着始解形态的斩魄刀,羞红了一张小脸用刀指着站在她对面的白发女人。
由于视角原因,他们三人只能看到那从未见过的女人有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银白色长发,身着水蓝色的长衫,衣角上绣着莲花样式的暗纹,从背影来看就知道是一位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
雪妖被浮竹瑞叶毫无规则的剑法砍的连连后退,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准确无误地用食指和拇指抓住刀身,不开心地叫她名字:“浮竹瑞叶!你有完没完!”
“你没大没小叫谁呢?混账东西白眼狼!”浮竹瑞叶想要抽回长刀,却发现自己力气并没有雪妖大,她抽了几下无果,干脆也不动粗了,直接骂道:“我是什么事没依着你还是什么事得罪你了,谁给你的胆子啊做出这么惊世骇俗毫无节操的事情还和我邀功!啊?!”
“啧,不是你让我帮你吗?”雪妖撇头看了一眼角落里面色惨白怀疑人生的鹤丸国永,说:“现在惩罚也惩罚过了,他摸的是我,你又不吃亏,你生什么气?”
门外三把刀同时神情呆滞地顺着雪妖的视线往角落里一看,果然看到了震惊到失去颜色的鹤丸国永,他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打击,完全失去了生的活力,抱着膝盖傻兮兮地面壁思过,就连审神者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打起来都完全没有反应。
浮竹瑞叶简直是被自家的狗比斩魄刀给气死了,她用力地戳着自己胸口,崩溃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用谁的脸折腾人家的?我的啊,是我的啊!我什么事都没做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让刀剑随意摸生.殖.器的女装大佬,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
雪妖没想到一向含蓄的主人竟然生气起来什么话都说,表情明显僵了一瞬,结结巴巴道:“这不是、这不是见效快嘛,这孩子下次见到你绝对扭头就走,你完全不用担心再被他吓晕了呀。”
“……”
浮竹瑞叶青筋暴跳地扯出了一个笑容,用牙齿缝里一字一句地蹦出八个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雪妖竟真把这句话当真了,嘴角也泛起清浅的笑,回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浮竹瑞叶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您可真秀。
她被自家斩魄刀的脑回路给折服了,一边信服地鼓掌,一边问他:“既然您这么为我着想,不如哪天我用我的方天画戟给您削个苹果雕个花吧?”
雪妖看着浮竹瑞叶凶狠的表情,下意识缩了缩肩膀,他赶紧松开了钳制着刀身的手指:“咳,瑞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下次再说吧,我突然觉得空气有点稀薄……嘶,是不是不能出来太久啊?啊,糟糕了,呼吸困难了。”
浮竹瑞叶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给自己加戏。
拥有清冷美貌的男性刀魂柔弱地用手背抚上了自己的头,一边说着“不行了不行了”,一边快速地消失在原地,完全没了踪影。
还给老娘跑?
跑得了初一你跑不了十五,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浮竹瑞叶气愤地哼了一声,手中的斩魄刀一挥,那样貌独特美丽的斩魄刀立马变回了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浅打。她将刀身收回刀鞘,别回腰间,继而将视线放在了门外还没缓过神来的三把刀身上。
她问:“你们站在门外干什么?”
三个大男人见审神者看过来,同时瑟缩了一下肩膀。
率先开口的是深受各大审神者信赖的主命刀压切长谷部,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主、主殿,外面打雷了,您……没事吧?”
听到他这么问,不明所以的浮竹瑞叶有些犹豫地回道:“我不怕打雷啊……没事没事。”
“……那……”小狐丸也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角落里神志不清地鹤丸国永,问:“鹤丸、鹤丸呢?他还好吗?”
“应该还挺好的……吧?”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到雪妖的沙雕行为又忍不住扶着额头,朝他们挥挥手下了逐客令:“哎,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带着鹤丸下去吧,这几天对他好点,依
着他点,别再让他那根脆弱的神经受伤了。”
烛台切有点想笑,但是他觉得此时此刻笑出声来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于是他干咳了几声,拎着鹤丸国永的后衣领将他拖出来:“好的,我晚上给他加个鸡腿。”
“去吧。”
压切长谷部见他就这么把门给关上了,有着不满地朝他说道:“你怎么回事?那个突然消失的女人是谁都还不知道呢,要是真是主殿的敌人,那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烛台切换了个姿势将鹤丸扛在肩上,安抚地拍了拍他:“她对主人没有敌意,这倒是不用担心。”
相比起这个,他还是比较想知道鹤丸在审神者那儿遭遇了什么,竟然能把心理承受能力堪比承重墙的鹤丸吓成这样,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
似是因为审神者心情好了不少,外面的雷云片片飘走,又露出了原本蔚蓝纯净的美丽天空。
小狐丸伸手触碰着照在走廊上的一缕金黄色阳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只和审神者接触过一两次,今天更是为了给她一个清净的个人空间主动提出离开,根本就不了解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审神者开心。
若说是前任审神者,他稍微撒撒娇,让她摸一摸他柔软的毛发,她肯定就开心了,但是这位嘛……
哎,本丸里有个正直又不喜欢男人的审神者,还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