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被自己的气息所惑，一时半会怕是恢复不来。
九尾灵狐本就媚人，更别提天狐九尾，一般人着实难以抵御。
又或是这人心思更沉些，想着顺势讨好自己，结为道侣，反正自己如今是个废人，等日后厌弃了，再随手除去，名正言顺的坐正尊主之位？
天狐九尾的情爱传承，不仅仅是些甜言蜜语，媚人把戏，还有前辈们各种恋情的套路，好让继承血脉之人能及时发现危机，逃离保命。
能在十几个情人间周旋，既能安抚每一个猎物的心，又能体面抽身，这是白家人的基本操作。
可白千御自小不喜白家滥情行径，如今也只是想安定之后，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千御思索片刻，牵过慕玄霜的手，放在锦被上，用指尖一笔一划的认真书画，“那老人说我叫白千御，白是霜色白，千是“玄玄五千言”的千，御是“御舟上溯，思绵追慕”的御。”
慕玄霜脸红了一分，只听白千御好奇发问，“你我以前，是如何称呼的？”
慕玄霜如实回答，“属下唤您尊主，您唤我……慕玄霜。”
白千御略显惊讶，继而小心拿开自己的手，脸颊飞粉，颇有几分认错人的尬意。
“那如此说来，我与你，并不亲密，单单只是从属关系，刚刚……实在是冒犯了。”
白千御本想自然而然的跳过试探，没想到慕玄霜忽的大胆起来，一把握住自己的手，刚毅的眼神透出几分真诚，“刚刚我说的只是在外人面前。”
白千御行止一顿，眼中满是好奇，“那私下呢？”
“您唤我……慕哥哥。”慕玄霜红着脸，眼神却意外的认真。
哥哥？
白千御羞涩一笑。
自从四百年前任了族长，还没人敢让自己叫他一声哥哥。
这人，着实是想爬自己头上。
“我比你大些。”慕玄霜解释道，“当时你刚上任尊主不久，九灵宗事物繁杂，有不少人觊觎你的位子，我替你分担许多事物，受了伤。你亲自来给我喂药，从那之后，你就在私下一直唤我慕哥哥。”
白千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慕玄霜看白千御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三分亲切，不知哪来的动力，继续侃侃而谈。
白千御面带崇拜，听慕玄霜说自己在外出生入死的事迹，甚至还在万分紧急时，舍身救了白千御好几次。
……
如果不是假失忆，白千御真的要信了。
苍天可鉴，这些年都是白千御一人威震苍宿界，苦苦支撑，护佑白家九灵宗，平日就是分给慕玄霜些事物，这人都是心不在焉，冷淡处之。
听到慕玄霜大战散修盟的情节时，老族长忍不住进来打断两人，端来药碗。
慕玄霜一见老族长，立即停了口，白千御一副正听在兴头上的模样，故作天真的催促，“慕哥哥，你打残了那散修盟的二把手，接下来呢？”
“咳。”慕玄霜红着脖子，尴尬看了眼老族长，老族长一掐大腿，面色扭曲的将药碗递给慕玄霜。
“尊主，请先喝药。”慕玄霜坐在床边，白千御闻到苦味，略一蹙眉，别过头去，眸带水色，楚楚动人。
老族长眼皮跳了一下，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每天两碗药，自己拼着老命训他不让喝，这人吨吨吨的咽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属下失策，忘了给您准备些干果蜜饯。”慕玄霜用小勺搅动药碗，小心吹了吹。
这两人以前一个冷硬，一个无情，如今这模样，老族长递了药不忍离去，想再多看两眼稀奇。
“我不怕苦的。但不知为何，我手有些无力。”白千御无助的轻轻挽起袖来，露出匀称白嫩的胳膊，能一眼看出淡青色的血脉走向。也不知这胳膊若是环人脖颈间，是何动人模样。
“那属下来帮您。”慕玄霜坐近了些，紧绷着一张脸，似是紧张。
白千御上一刻还在心中暗乐，下一刻便笑不出来。
这药太苦了。
以前一口闷还好些，如今这一勺一勺的喂，简直是把药中的所有苦发挥的淋漓尽致。白千御手在锦被下死死捏住，舌头被苦到发麻，但天狐九尾的撩人本性，还让白千御明面上泪眼带笑。
“不苦吗？”慕玄霜有些心疼。
“苦，但因是你喂的，就又甜了。”
慕玄霜努力控制自己，好不让自己失态，去吻上那薄唇。
一碗药下去，白千御被苦到两眼失神，靠着鹅绒枕，反思先祖智商。
慕玄霜放下药碗，盯着白千御，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握住眼前人的手，满眼凝重。
“尊主，您可信我？”
白千御回过神来，回握慕玄霜的手，故作单纯的点了点头。
刚刚讲了那么多“动人”的故事做铺垫，现在怕是要引出真正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