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3月底，天气仍然并不温暖。莱昂只穿了这一件黑色短袖出来。
怪自己。艾灵悦在心里拍了拍自己额头。忘了给他买外套。
“几点了？”莱昂继续教育她，敲一下额头：“还不回家。为什么耗在这种地方？”
“我在交接工作。”艾灵悦小声说，公司场合，可不敢嚣张：“你怎么找来……不是，前台怎么就把你放进来了！”
“可以啊灵悦，”领导笑眯眯地一脸夸赞：“都没听说你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莱昂冲领导微微一笑，只是这时候笑意变得疏离冷厉，伸手过来搂住了艾灵悦的小细腰：“她小说还写得很好呢。”
护犊子也是要有原则的……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这就下班了。”艾灵悦只感觉领导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赶紧推开莱昂：“你在外面等着吧。”
“可是，为什么才下班？”莱昂端详了她的黑眼圈，看看领导，再看看旁边交接工作的吃瓜同事：“别不是又被欺负了？”他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眼睛，扫过周围一个个同事，那眼中乍现的阴霾让艾灵悦都感到头皮发麻：“谁敢欺负你？”
“没人欺负我。”她瞬间害怕着急，怕莱昂要在这里闹出事：“你放开……我收拾下，我们就回家了！”
“可我刚才分明听到了，”莱昂说，把艾灵悦耳边的碎发抚至耳后，动物的听力是很灵敏的：“这女人想赖着你一直干下去吧？出尔反尔。而且既然要留你，昨天又为什么逼着你把东西全都搬回去？故意折腾。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他说到这里，终于放开了她，走到领导面前，冷冷俯视着她。淡淡笑容，简单举止，却突然让人胆战心惊，有种被巨石压住心口的感觉。莱昂轻声地，一字一字说：“异世的事我本不该管。但唯独这女人，不是你能欺负的。”
艾灵悦还以为见过大风大浪的领导要对这个天真的小年轻施展一下混迹职场多年的口才，却没想到，领导愣愣看着莱昂，再说不出一个字，分明是在室内，却有束汗水从太阳穴滑下。黑色的卷发都打绺了。
“她下周，”莱昂的笑容更加舒展了，纵轻的声音却让对方瑟瑟发抖：“不，从明天开始，也不用来了。好么？”
“好……好……”不知为何，领导的声音有丝颤抖，忽然要站不住。好像在这对视之间，她在对方瞳仁中看到了什么无可匹及的黑色骇人力量。那可怕眼神中四散的压力，让她只觉浑身神经被瞬间捏紧了。
“恩？？”站在莱昂身后的艾灵悦一头雾水，还不知道他其实做了什么：“我这周还可以再来啊领导！我可以……”
“不、不用了！”领导后退了几步，颤抖地推了推眼镜：“你今天……就、就是最后一天了！回家吧……很高兴认识你……”
她还说了几句更莫名其妙的话，慌乱间绕开了莱昂，跌跌撞撞地离开，往出口的玻璃门那边走。
可是不知为什么，往常自如感应的玻璃开关门竟突然失灵了，她就一头撞了上去。
不管是门还是人，都发出了听上去很痛的声音。
莱昂看着那个领导撞上莫名失灵的大门后踉跄了好几步，去找手动开关，嘴角勾起个不以为意的弧度。
“…………？？？”艾灵悦一脸懵逼地看着领导就这么走了，只好对她的背影挥挥手：“也……很高兴认识……”
“你高兴个大头鬼啊？”莱昂打断她，敲一下榆木脑袋：“回家了。”
“可我还没拿离职证明……”她愣愣地说，进展太快了，让人猝不及防。
“姑娘，”莱昂把目光瞄向了旁边工位上那个交接艾灵悦工作的同事，他说话间就走过去，一手撑在她工位上，微微俯身过来：“能帮我女朋友开个离职证明么？”
女同事看着莱昂突然靠近，愣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操作电脑的时候，慢慢红了脸。
旁边的艾灵悦都愣了一秒，忽然反应过来：“谁是你……”
小手被捏了下：“乖。公众场合。别闹。”
究竟谁在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