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自损千年（上）
玄殷拖着残肢断腿往笼子里爬，模样实在吓人。
段黑子不敢睁眼看他，躲在阎宁背后头:“我觉得他像一个人。”
阎宁瞅着地上这一坨，纳闷:“这模样还能像个人？”
“就前两天咱看的那个电影，长头发在地上爬的那个……”
阎宁皱了眉头，怕吓着黑子，拎起玄殷后衣领子，把人扔回阳间去了。
刚抢救结束，医生刚叹了口气说，能不能活得看求生意识，杨旭东插着氧气管睁了眼。
孙秘书哭了:“回光返照了！”
医生从来没见过这个情形，按理说他还在麻醉期，是怎么都不该醒的。
孙秘书哭的倒是真情实感，旁边有人说了一句:“杨总要是真不行了，这财产继承……”
说这话的人，是杨旭东的侄子。杨旭东十七八就出了柜，他爹妈都是小地方的人，觉得同性恋着实恶心，他爹提着刀把他赶出去，杨旭东就再也没进过家门。杨旭东出事，一家子除了这个侄子，谁都没来瞧上一眼。
孙秘书说:“人还活着，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那孩子尴尬笑了两声。
孙秘书忽然好像理解了，为什么李铎死后，杨旭东一直都放不下。
这世上，除了李铎，好像还真的没有谁是真心实意对他好了。
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吓疯了的肖萧，见人就说杨旭东有多少存款，他下辈子只享清福了。
李铎跟杨旭东是一个胡同大院里的孩子，一块长大是发小，成人之后就是恋人。杨旭东是被李铎惯出来的，惯的太不成样子。等李铎死了，孙秘书才看出来，没有他，杨旭东是真的不行。
一天两天看不出来，一周两周不太明显，一月两月轻微变化，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真是天差地别。
杨旭东这个冷性霸道又阴晴不定的脾气，身边再也没人了。
被孙秘书噎了一句，那孩子不说话了。一群人围着杨旭东，都在等他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