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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未雨绸缪(1 / 2)


三日后,步珩微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御史台,确切的说是手执象牙笏一瘸一拐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各官员有的震惊,有的看戏,有的窃喜,有的事不关己,步珩微无视这万般人世情态,只昂着头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陆璟蕴从她身旁经过时,众人噤声,只期盼着能发生点什么,可惜事与愿违,两人均目不斜视,有不少人叹息“步中丞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今日好巧不巧又赶上了十五——非朝参官觐见的日子,步珩微因无法落座,便也没有去吃朝食,不过她是真想看一眼陆璟蕴被围堵的样子。

高傲出尘的人被唾沫星子淹没该是怎样一种场景?

步珩微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围观的好,万一忍不住狂笑不止,岂不是又给那陆刺猬拿了把柄去?她在扼制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便一瘸一拐地往从五品下官员的廊庑处走去。

李绥老远就瞧见了一绯色瘦小身影歪歪扭扭地往这儿走,果不其然,正是让他挂心的步珩微,他一个跳跃迎上去探手扶着她,一脸笑意,“想见本公子了?还是想好了这个休沐日去放舟游玩?”

步珩微看着他那热切炽烈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自在起来,忙转了眼眸压下头道:“我有事找你。”

两人转过椽柱来到一条僻静小道上,步珩微瞅着四处无人便低声恳求道:“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天江赌场的幕后金主,还有大理寺最近收录的关于牙侩的案卷。”

“怎么了?”李绥有些诧异,“怎么想起查这个来了?难道跟那两起朝廷命官案有关?”

“没有。”步珩微摇了摇头,“我现在在查的是金吾卫赌场案。”

李绥知道她现在在御史台不是那么好过,也不知道陆璟蕴又给她安排了些什么,便也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在查之前先把案情始末跟我说一下罢。”

步珩微略一沉吟,简述道:“上个月左金吾卫府朱参军去赌场销金,一夜之后不仅赌上了全部家产,最终还把孩子给赔了进去。”

“孩子?”李绥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赌法闻所未闻,赌场也敢收?”

“立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以吾儿偿还此债’,孩子被带走那一日晚上,朱参军的妻子在左金吾卫上将军府前自缢,朱参军第二日也消失了,有人见他那晚曾提着刀再入赌场,之后再没出现过。”

“你是怀疑赌场的人解决了朱参军?”

“不,”步珩微坚决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怀疑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我怀疑这个案子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分散出去的人收回来的情报是,在天江赌场凡是赌输没银钱付的人,最终都会把自己的孩子压上,而赌场也只要十岁以下的孩童。”步珩微蓦地眯起了双眸,精光闪烁,“皇城之内,竟有赌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贩卖孩童!律令规定‘十岁以下,虽和,亦同略法。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①贩卖十岁以下孩子的,即便是自愿的和卖,也视为抢掠人口!”

李绥分析着步珩微的话语,虽不可否认她的说法,但总觉的有些牵强,“赌场收了十岁以下的孩童也许并没有贩卖,许是你想多了呢。”

“这是身为言官的直觉,就像你身为大理正,查案总有惯性直觉。”步珩微仍旧坚持自己的猜测,“我怀疑在这幕后有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在贩卖孩童,与这个赌场往来最密切的应该是各地的牙侩们。”

“可最近也没听录事说过关于牙侩的案卷。”李绥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拍了拍步珩微的肩膀,“不管怎样,我先帮你留意着罢。”

二人散去后,步珩微直接绕着小道往官署处赶,心想着朝食没吃上,就去荣汉阗那里赖点朝食尾子吃,总不至于饿的头晕眼花。她正想着该蹭羊肉还是蹭糜糕时,迎面却撞见了正甩着肥肉奔回的荣汉阗,步珩微一个趔趄险些后仰进沟,幸亏一手把住了长阶旁的槐树干。

待再抬头看荣汉阗时,却见他正俯身喘着粗气,官帽歪斜,缎靴上有几个脚印子,手里攥着的食袋空空如也,步珩微何曾见过荣一弹如此狼狈的样子?当即有些迟疑地张了张嘴,“荣中丞,你这是……难道去围观陆大人遭围堵的盛况了?”

荣汉阗猛地抬头,张口怒道:“被围堵的是本官啊!是本官被围堵了!”

“啊?“步珩微忙捂了嘴,不再出声,荣汉阗顿着脸颊上的肉,竖着指头在半空中点骂道,“这些兔崽子们,也不怕本官弹他们一个不敬尊长!弹他们到岭南去!”

步珩微忙上前安慰了荣汉阗几句,心下里却升起一阵冷意,陆台主之名果然非虚妄,竟无一人围堵。

现下朝食尾子也没了,还是去公厨讨点甜米粥喝罢。

步珩微在公厨里刚喝了一碗甜米粥,陆璟蕴回御史台的消息即刻传来,小吏厨忙将热腾腾的甜米粥盛好往官室送去,步珩微瞬时没了食欲,扔下碗便踱回了官署。因荣汉阗心情极度不佳,步珩微也不敢贸然与他搭话,整个屋子里便死气沉沉,直至陆璟蕴从官室回来,屋子里的气氛总算有了种异样,在沉闷外覆盖了层冰凌,直达地狱边缘。

步珩微背对案卷架,暗自咒骂了句后,便回身在案卷架里掏出一段空格,背对着斜上方的那个人翻了个白眼。因她刑伤未愈,坐是不可能的了,只得站着翻阅案卷,一整天下来,脖颈酸两腿麻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受刑的屁股除了疼还有痒,可又不能挠,步珩微心里那个难受啊,恨不能立即回家把衣袍脱了。

终于捱得暮鼓响起,步珩微收起案卷扭着酸痛的腰往外走去,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凉凉的声音,“珩微大人这就要走了?”

诶?步珩微快速扭过头,往珠帘后觑了眼,那身姿仍如磐石般杵在案牍后,应该是出现幻听了。结果昏昏光线下,那低垂的眸蓦然抬起,直直对上她的视线,步珩微猛然一个激灵惊醒,绝不是幻听!这种如同在荒原绝路中遇到狼王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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