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气氛鲜活中带着一丝凝重。
李暮鸦看着流光溢彩的杯子，里面的液体像是少女樱唇般的嫩红，在光的折射下好似七彩的果味琉璃。
一踏入酒吧的门，李暮鸦就心知他上当了，哈维是故意把他骗过来的。
无奈的看了看脖子上有明显掐痕的哈维，李暮鸦并不怪他，毕竟当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时，李暮鸦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出卖朋友的线索来获取一线生机。
他只不过是做了以他的性格来说最该做的事，要说哈维为什么会被菲什抓起来，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事。
菲什给他的，不喝可不行。
李暮鸦拿起杯子，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有果酒特有的芳香。
菲什撑着下巴，“怎么样，我的酒还不错吧？”
李暮鸦轻轻放下酒杯：“很清爽酸甜的味道，是多种水果混合的吗？夹着碳酸气体的跃动，很像SingaporeSling，可杯口还有海盐特有的淡咸味，又很像Margarita。”
鼓了鼓掌，菲什赞叹：“没错，其实这酒是我让奥斯瓦尔德特意给你调的，他技术不怎么好，所以调的四不像。”
奥斯瓦尔德？给她打伞的那个鹰钩鼻小矮子？哈维疑惑。
瞥了哈维一眼，菲什用指尖在酒杯上点了点，清脆透亮的音色激起杯里的液体缓缓滑动，“一个小小的兼职。”
她攀上李暮鸦的肩膀，还泛着酒香的唇贴的很近，呵气如兰，“李先生，不知道你丢失的那幅画是什么样的？”
“就只是普通的画，画了一个女人而已。”李暮鸦说，“穆尼小姐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从李先生手里出来的画可不会是普通的，”她轻佻的吹了口气，“我听哈维说那画上面的女人非常的漂亮……有一头秀丽的胡桃色发丝。”
“同为女人，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位能让哈维称赞的小姐。”
李暮鸦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她更进一步的接近：“很可惜，那位小姐只是我幻想出来的，穆尼小姐。”
“是这样啊……”状似失落的后退，菲什提起：“那您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呢？”
笑了笑，李暮鸦说：“是花房里的一棵胡桃木。”
胡桃木？难道和一棵树有关，可是法尔科内怎么可能知道李暮鸦的灵感来源，他之前可是和李暮鸦几乎没有交集的存在。
菲什深思，但目前她不敢动这位李先生，哥谭里遍布他癫狂的粉丝，“是这样啊，那确实是没有缘分了。不过，我这里有一条线索，是我让哈维赶紧通知您的。”
“是吗？”李暮鸦眼睛睁大，划过足以让少男少女心动的弧度。
菲什点点头，从他旁边走开，对着奥斯瓦尔德说：“奥斯瓦尔德，快出来和李先生说一说你那天看见的事。”
这个矮小的男人面上有些紧张，像是要钻进地里去，菲什心下疑惑但却没有怀疑他，只是催促道：“快一点，奥斯瓦尔德。”
奥斯瓦尔德对上李暮鸦含笑的眼睛，被刺激的浑身僵硬，他没想到菲什竟然直接把他推了出来。
好吧，那天和马罗尼的帮派打起来，也是因为奥斯瓦尔德提早从自己在黛西那边的线人那里得到消息，特意将两帮挑起矛盾，从而吸引视线。
他要悄无声息的得到这连法尔科内都下命令必须得到的东西。
所以他在矛盾初显的时候直接跑去找了菲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对方的行为。而菲什，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尽管她非常聪明，但还是会被情绪所左右。
因此，一切轨迹都很符合奥斯瓦尔德的设想。只除了李暮鸦的出现，这个男人简直是他生命中最意料之外的存在！
磕磕绊绊的，奥斯瓦尔德说：“那天下午，马罗尼的人和我们再一次因为酒库的供应而起了矛盾，发生了口角。”
“说重点，奥斯瓦尔德。”菲什不耐烦的提醒他。
“好的，”奥斯瓦尔德慌张道，“在打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一群女人鬼鬼祟祟的朝着别墅区去了，她们没有通行证，是翻进去的。”
菲什问：“那群女人身上有什么比较明显的标志吗？”
奥斯瓦尔德很上道，“她们都穿着韦恩酒店的制服，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
菲什挥挥手，奥斯瓦尔德呼了口气偷偷朝李暮鸦那边看了看，恰好就撞进李暮鸦在光下盈满一汪蓝色的眼，黑色包裹着蓝色，那很独特，他想。一瞬间连恐慌紧张都忘却了。
直到李暮鸦冲着他挑了挑眉。
奥斯瓦尔德觉得自己疯了，像被疯狗追着撵一样急急移开视线，盯着在他看来格外丑陋的地板，在皮鞋里的大脚脚趾狠狠抓了抓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