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七一看到那剑身便瞬间紧张起来,他颤抖着一步步走近,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摸样。年轻人见他的样子,哈哈一乐,道:“还没看清是吗?也难怪,这剑本就小巧,刻的字自然大不了,这回看清了吗?风家堡的小七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右手扬起,手中宝剑向外探出,剑鞘上的那个“苏”字显露无疑。
冯七一见那剑上“苏”字,脸顿时变了形,口中惊愕地喊道:“苏……苏……你是?!”他如临大敌一般地拔出腰侧弯刀,抖动着双手一步步向着年轻人靠近。周围的人一见他这幅模样也登时感到了气氛不妙,收起了笑脸,纷纷后侧,只有花家兄弟与李天魁不退半分。
年轻人冷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苏末,风林子便是死在此剑之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风林既然不在,我便先告辞了。”他站起身看了看手中的短剑,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怜这把子剑,已多日寻不到它的母剑,只能日后再来取了。”
冯七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接,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是那剑却是绝然错不了的,他又怎能让对方轻易的离开?且听他愤恨地说道:“臭小子,你这般年纪也敢出来冒充苏末,嘿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不过,不管你是谁,只要拿了这把苏氏子剑就别想走了,等我带你回了风家堡,自然会有人好好招呼你的。”他说话间拔出手中弯刀,向着年轻人直扑过去。
冯七是风林最小的弟子,最擅使这把弯刀,他跑起来脚下生风,刀落下间也是电闪石光,这招快刀功夫在江湖上早就小有名气。
众人见冯七动了真格,反倒是为那位俏公子担忧起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小子能挡得下几招?花音楼站的近,心里更是焦急,他好酒却不好战,没成想来天香楼里吃顿狮子头还被送了场真刀真枪的表演,好生不爽。
身旁的花满楼离纷争更近一步,却无半分焦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边,哥哥欲拽他离远,他却纹丝不动。
姓冯的确实是位快刀手,转眼间冯七的弯刀已到了年轻人的眼前,直奔他的肩头砍去,年轻人竟未躲未挡,只是抬起拿剑的右手,未出鞘的剑底瞬间拨开弯刀,又轻轻用剑的另一端挑起桌上的茶碗,只听“哗”的一声,冯七的脸上已布满了温茶水,年轻人轻抬右脚顺势一点,冯七人已身在数丈开外,狼狈异常。
这蜻蜓点水般的几招一过,堂内众人无不喝起彩来,他们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快”!实在是太快了,冯七的身手已是不弱,却仍毫无施展的余地,完全被对方的一拨一点弄得晕头转向。
花音楼性情豪爽,见状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毕竟那冯七与店老板的关系非同寻常,花满楼心思细腻,连忙扶住了哥哥的肩头,花五郎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
此时的李天魁已不顾那许多礼节,风家的事自然就是他的事,这个自称是苏末的年轻人一亮出宝剑,他便已知大敌来袭,数日前插入风林子胸膛内的那把苏氏母剑他也是见过的,如今岂有不战之理?
且听他冷笑着喝道:“敢来我天香楼惹事的家伙必定身手不凡,那就让在下见识见识吧。”“唰”的一声,李天魁冲腰间抽出了武器,它既不是剑也不是刀,定睛望去,竟是两把菜刀!还是刚刚剁过狮子头的菜刀。
见老板已冲了过去,李天魁身后的伙计也一窝蜂地靠了上去,年轻人一时间被围了起来,花满楼突然微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以多打少的架势,手上的折扇又握紧了半分。
那年轻人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对李天魁等人的举动并无惊慌,反倒是花家兄弟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对花音楼颇多提防,却唯独不去在意离他最近的花满楼,是丝毫的不在意,这不能不令人诧异。
既然是在酒楼里打架,菜刀上阵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李天魁这两把从不离手的宝贝今儿却离了手,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两把菜刀已经被“砰砰”地钉在了远处的木桩上,李天魁一时间愣在原地,半响过后,突然拱手说道:“多谢少侠不杀之恩。”他红着脸转身向外走去,伸手拔出木桩上的菜刀下了楼,众位伙计也随即吓得一哄而散。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向着李天魁的背影说道:“李老板,今日我是来找风林的,别人与我无关,方才不小心动了你吃饭的家伙,但愿不妨碍它们造出美味佳肴,这狮子头的味道确实好得很。”
李天魁停下了脚步,阴郁着脸对手下说道:“少侠的这餐酒菜钱算我请的,李天魁告辞。”他不再回头的走了,落魄地冯七也跟着走了。
花音楼哈哈一笑,对着弟弟说道:“李老板别的都好,唯独性子嚣张了些,想必经此一役必会好些了。”花满楼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答话,他此时的心思全在那位年轻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