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清澈见底,表情也格外鲜活,一脸期待地等待皇上来问,倒是有趣的很,崇德帝倒是笑了,想了一想,说道:“总不能光着身子回去呢?”
李叔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蛋上的酒窝也很是讨喜,他说道:“程景一直熬到天黑没有人了,才偷偷去一个农户人家,拿了人家晾在外面的的衣服就穿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拿了个裙子,可那也没办法啊,他就穿上裙子回去了,事后程景还说,这是他一生之耻辱呢。”
李叔远说的有趣,殿里的人都笑起来,崇德帝也觉得挺乐呵,李叔远就趁热打铁说道:“事后程景还让人拿了钱送到那户人家了呢,程景其实是个豁达又心软的,这次也只是想逗我玩来着,结果我头一歪就被砸中了,真是太凑巧了,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是我的错了,谁叫我这么讨姑娘们喜欢呢,她们非要来看我,我也觉得压力很大啊。”李叔远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奈何眼中尽是欢喜,只让人觉得这少年可爱极了。
李叔远先是说明程景和他关系好,砸他也只是出于玩笑,后来又借衣服一事,说明程景心底善良,而这次只是个意外,不能完全让程景背锅。
崇德帝就笑开了,他老了呀,就喜欢这些生机盎然的年轻人,此时被李叔远这么一说,本来一场纷争就变成了少年间的嬉闹,还让人觉得年轻人犯点小错是正常的,对程景的成见就小多了,主要是当事人都觉得无所谓了,不过崇德帝还问沈清道:“无浊觉得呢?”
沈清道:“这样跟皇上说吧,程景以前不怎么爱读书,这次突然发现京城中的姑娘都不喜欢他了,天天就在家里面念小酸诗,最喜欢的一句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还要配合着一副孤独沧桑的表情,我天天看着觉得饭都不用吃了啊。”
沈清说完崇德帝就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程景也不过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罢了,性子还挺有趣,应该不是什么狭隘之辈,此时贵远来禀告说程侯爷带着程世子来了,程世子还在外面跪着呢。
崇德帝对着沈清三人道:“这次程景可是遭罪喽,他那个爹可是个心狠的”,说完就让两人进来。
沈清看着崇德帝语调轻松,还在这开玩笑,想着这事应该问题不大了,不由得松一口气,觉得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够精彩刺激的。
……
崇德帝并没有对程景做什么处罚,略说几句就让人回去了,崇德帝不罚,程侯爷可不会放过程景,为了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程侯爷赏了程景二十板子,还亲自在旁看着,打板子的人很有分寸,不会打伤世子,但是就是比较疼了。
程景先是心伤,后又是身伤,两下一刺激竟然病倒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直哼哼,说是活不下去了,沈清带着程萱去看他,问道:“你为什么要砸李叔远啊?你俩有什么仇啊?人家这次还在御前给你说了那么多好话呢。”
程景嘴唇都有些干裂了,他双眼放空,虚虚地看向前方,口中喃喃道:“夺妻之恨啊。”
沈清和程萱都懵了,这程景什么时候成亲了啊?沈清摸摸程景的额头,这也不烧啊……
程景可能是在病弱之中,此时十分有倾诉的欲望,他拉着沈清的手,一脸的悲伤,连眼睛都有些红红的,他道:“为什么她都有婚约了呢?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她竟然还有婚约,婚约对象还是李叔远,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程景正在哀叹上天的不公,程萱则一脸惊讶,想着自家哥哥竟然有喜欢的姑娘了,而沈清确是震惊的要死,他脱口而出道:“你不是喜欢夏琛吗?怎么又喜欢上什么姑娘了?”
房间里突然就沉默了……
程景这时的表情怎么说呢?他本来伤心的要死,听到沈清的这句话,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他极其缓慢的转头,眼神灼灼地看向沈清,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刚刚说什么?”
沈清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事情……
而且这次误会的后果好像还有点严重……
程景的眼睛怎么都要喷火了呀……
而程萱则是看看自家哥哥,再看看沈清,双眼放光呼吸放缓,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这信息量好大啊……好激动好想知道啊……